偏偏脑中不断浮现的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像是魑魅魍魉般纠缠着他,怎么也挥之不去。
「该死!」孟擎风终究还是败给了自作主张的脚步,往囚禁初家宁的牢房箭步奋进。
乍见初家宁削瘦且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孟擎风胸口那把蓄势待发的熊熊怒火,再也无法遏抑的燎原炽烧。「你究竟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和那个死人的爱是多么神圣高贵、坚石难摧吗!?还是在向我示威、向我挑战!?」
不论是哪一样,都令他光火。不过前者对他的打击似乎重于后者,只是他不肯承认8你不会明白的……像你这种冷酷无qíng、权势至上的冷血心肠是无法了解我和叙鈜那份刻骨铭心的爱的……」初家宁像一缕幽魂,气若游丝的诉说,语句中却透着枪pào难毁的笃定。
孟擎风见状,更加震怒!咧着嘴,恨恨的、冷血的说:「很好──既然你那么爱那个死人──何不追到yīn曹地府去,那不就更伟大神圣了?」
他发现他突然非常恼恨武叙鈜这个名字!恨得想把这个已进入huáng泉之国的人,从地狱中拉出来,杀他千次万次再将他丢回地府去。
为了不让她卑鄙的眼泪再有机会弄痛自己的心,令自己qíng绪失控,孟擎风恨恨的放完话,便如旋风般飞快飘离。
留下来的初家宁,jīng神恍恍惚惚的喃喃自语:「对碍…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入夜,孟擎风被出乎意料的恶耗从睡梦中惊醒。
他似乎受到很大的震撼,猛力抓住前来通报的属下肩膀直摇晃,晃得人家都快分不清南北西东了。「你胡说什么──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自杀──不准你胡说──」
「是……是真的……舵主──属下不敢骗您──舵里的医生正在极力抢救……请舵主明鉴──」可怜又倒霉的手下,被他晃得头都快掉了,还得冒着咬断舌头的险,忠心耿耿的秉明大事。
「不可能的──」孟擎风把属下用力甩到一边,十万火急的飞奔出门。
???当孟擎风魂不附体的飞奔至牢房时,迎接他的是躺在冰冷的chuáng上,面色惨白,左腕上缠着绷带,动也不动的初家宁和面色凝重,等着向他报告的医生。
「qíng况怎样为她死了吗?」有生以来,孟擎风第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
「?禀舵主,这位小姐的qíng况相当不妙,失血过多,恐怕会引发其它病状,最好送到大医院,否则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走!立刻出发!」孟擎风以骇人的气势下达命令。
谁知在搬运上车的过程中,原本不能动的初家宁,却出乎?
人意料的清醒而翻滚下推chuáng,踉跄的逃向大马路去,却不幸的迎上高速驶来的车子。
接下来,在一声「乒──乓──」的巨响与刺鼻焦味的伴随下,初家宁的身体弹向了夜空,然后又像陨石般坠地。
「家宁──」孟擎风不知道自己的脚是何时自作主张的开始狂奔的,等他发觉时,他已经蹲跪在躺于一片血泊中的初家宁面前,恼恨万千的瞪视着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初家宁唇边却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意,奄奄一息的道:「我不能背叛叙鈜……但是我却知道人xing的弱点……再这样下去,我知道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为了卑贱的求生本能而背叛叙鈜……而我不要那样……所以,我不给自己那样的机会……这么一来,我就赢了……你永远输给我了……输给我和叙鈜的爱了……你输了……」
最后的尾音尚未完全敛去,她已经含泪合上双眸,唇边挂着胜利满足的微笑。
「家宁──」孟擎风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承认自己败给女人的执着!
???幸好死神大发慈悲,手上的镰刀只是从初家宁身边划过,网开一面的只带走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你说什么!?」孟擎风睁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瞳眸,「她丧失记忆了?很可能这一辈子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她再也记不起早已葬身海底的武叙鈜!?
不知道为什么,乍闻此一悲惨的消息,孟擎风的内心真是惊喜多过打击的。
在深思熟虑之后,孟擎风已有了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