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被萧谨言这一通抢白弄的话都没说上几句,原本准备了一脑子训人的话对着萧谨言也是说不出口的,也只能陪笑着道:“瞧大侄儿你说些什么呢!哪有那么严重,小丫鬟忘了事也是寻常事qíng,幸而没有酿出什么大祸来。”田氏看了一眼阿秀,眼底里头透出些许的鄙夷,冷冷道:“你起来吧,你也不是我西苑的丫鬟,我也不好责罚你,横竖也是我院子里的丫鬟所托非人罢了。”
阿秀并不敢起身,萧谨言便喝了一口茶,开口道:“二太太让你起来,那你就起来吧。”
阿秀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侍立到了萧谨言的身边,萧谨言在西苑并没有留多久,看过了仪哥儿之后,就起身告辞了。两人出了西苑,萧谨言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阿秀从后面跟上来,瞧见阿秀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这才开口问道:“阿秀,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萧谨言喜欢阿秀从前世一直喜欢到今生,在他心里阿秀一直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子,所以今天阿秀说谎了,给萧谨言带来的震撼是不小的,萧谨言开始怀疑,到底自己现在一心喜欢着的阿秀,是不是还会不会是前世那个让自己心疼的女子?
阿秀停下了脚步,小径上的鹅卵石排列的密密麻麻,布鞋底走在上头还微微觉得有些疼痛,阿秀扑通一下跪在上头,只觉得膝盖上一阵刺痛,双眼就已经红了起来。
“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阿秀咬了咬唇,终究没有说下去,萧谨言转身看着他,心里再一次绞痛了起来,这世上能这样牵动自己心的人,也只有阿秀一个了。萧谨言走过去,弯腰拉住阿秀的手臂,把她扶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膝盖道:“阿秀,我信你,你还是原来的你。”
阿秀听见萧谨言这一句,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只跟在萧谨言的身后,小声道:“我怕世子爷在门口等急了,所以就让阿月帮我跑这一趟,至于阿月为什么没有去,我也不太清楚,其实,奴婢也是有错的,奴婢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事qíngjiāo给别人做,若是四少爷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也会良心不安的。”
萧谨言听阿秀说完这些,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阿秀能依仗的人还有自己,但是那个叫阿月的小丫鬟却是无人依仗的,犯了这样的错,会不会发买出去还俩说,少不得也是要受一顿板子的。
萧谨言看着阿秀那受了委屈的小模样,顿时又有几分自嘲,他怎么能怀疑阿秀呢,这个从来都只会给别人背黑锅的小傻瓜。
第60章
萧谨言带着阿秀才离去,那边田氏早已经又变了脸坐在厅中,眼神中分明还带着一些不屑,只把刘妈妈喊了到了自己的身边,冷笑道:“瞧见了吧,昨儿你说的那个小丫鬟大抵就是这个了,模样是不错,可那身条子?图个什么?”田氏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这件事qíng必定还是让她怀恨在心,只咬着牙道:“才回国公府就给我一个下马威,那小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能说忘了就忘了?还不是有人在背后使的坏。”
柳妈妈听了田氏的话,也稍稍有几分奇怪,只开口道:“这也不过就是一趟跑腿的差事,大太太那边当真会做这种事qíng?”
“怎么不会,她向来都是这样酸不拉几的个xing,不过就是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人,当了国公夫人也改不了孔家读书人的小心眼和穷酸,我看这事qíng八九不离十即使她唆使那小丫鬟不来通报的,不然还能有谁?”田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只叹道:“原以为彼此都疏远了这两年,好歹回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还是老样子。”
第二天一早,萧谨仪的病qíng稍稍好了一些,田氏只命刘妈妈留在西苑好好照看这,自己则和往日一样去了荣安堂给赵老太太请安。今日她故意稍微去的迟了一些,等她到场的时候,孔氏和萧谨言兄妹也都在了。田氏才进去,给赵老太太行了礼数,便在孔氏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只装作随意笑着道:“我昨儿可算是瞧见了下人们口中说的那个小丫鬟了,果然是长的再好不过的丫鬟,只怕在过个两三年,还要不得了呢,还是大嫂子会调教人。”
孔氏冷不防听田氏说起这个来,心里总有着一股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的不安感,只陪笑道:“瞧二婶说的,哪里有你调教的好,翠环才去你房里这两年时间,回来都跟变了个人似得,我心里头还寻思着,老二还真是有福气呢,谁知你竟要把她还给老太太,她好歹跟了你一场,怎么不收房自己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