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昨儿被田氏将了一军之后,回去海棠院还一直觉得心口不顺畅,和王妈妈两人谈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个以牙还牙的办法来,原本就是用来对付田氏的,谁知她还没开口,田氏自己就把头伸了过来,所以孔氏只噼里啪啦的一通,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田氏哪里想到孔氏是有备而来的,被田氏这么一顿说,脸上倒也热了起来,昨儿她是装着要给翠环一个好去处的说辞,想请赵老太太做主把翠环塞去萧谨言的房里,昨天就被退货已经是很没面子了,谁蹭想今儿还被倒打一耙,被孔氏弄的说不出话来。
孔氏没等田氏反应过来,只继续道:“老太太赏的人,便是不好的,也从来没有说给退回来的,这不是明摆着不给老太太面子吗?二婶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孔氏一边说,一边朝着田氏瞄了一眼,又朝着赵老太太瞄了一眼,果然见赵老太太脸上神色也不自然了起来。田氏这会儿才算反应了过来,只一脸委屈的对赵老太太道:“老太太明鉴,我是真的怕耽误了翠环,并不是不看重老太太赏的人。”
赵老太太也不是笨人,经孔氏这么一说,她也心知肚明了,便冷冷的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道:“仪哥儿的病如何了?今日可派人去请太医再来瞧一瞧?”
田氏见赵老太太给了自己台阶下,这才稍稍稳住了qíng绪,又换上了平日里那副端庄笑容,只答道:“昨晚又烧了一回,今儿早上已经好多了,奶娘喂过了奶,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还不曾去请太医过来瞧,我寻思着,还是让杜少爷过来瞧瞧就好了,孩子太小,也不劳那些老太医过来了。”
赵老太太便点头道:“没事就好,昨儿那光景可真是把我给吓破胆了。”
田氏一听逮着了机会,只忙不迭道:“也怨我房里那丫鬟,她不认识路,原本请了个小丫鬟来传话,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小丫鬟半路上就把这事qíng给忘了,所以我们知道的时候,仪哥儿已经严重了起来,只怕我们早些过去,也不至于耽误成这样子,倒是让老太太受惊了。”
果然,赵老太太听田氏这么说,脸色就先一变,只开口道:“哪个小丫鬟把这样重要的事qíng给忘了?这样的丫鬟还要她做什么,直或是撵了,或是发卖了出去算了,你跟太太说一声,让她办了吧。”
田氏脸上便假惺惺的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只笑道:“这不太好吧,不过就是一件小事。”
“耽误了主子的事qíng,这能叫做小事吗?”赵老太太厉声道。
田氏便装作吓了一跳的模样,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那个、那个叫阿秀的小丫鬟。”田氏这会儿神qíng已经多了几分淡漠,抬头起扫了一眼孔氏的反应。
孔氏一听,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孔氏正打算开口,那边萧谨言只开口道:“老太太要罚就罚我把,是我昨儿拉着那小丫鬟出门,连个说话的机会也没给,她在路上还一直念叨这个事qíng,我就同她说,这国公府里的丫鬟多着呢,况且她也不是西苑跑腿的丫鬟,不过就是二婶娘那边的丫鬟没眼色,见她年纪小以为好使唤罢了,我已经说了她一通了,在海棠院里头当差,就要有海棠院丫鬟的气派,又不是跑腿丫鬟,这种事qíng以后也不必再应下了。”
孔氏见萧谨言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对自己这个儿子是刮目相看,只跟着道:“老太太你是不知道,言哥儿对着丫鬟实在是疼爱的紧,连我都不怎么使唤她做事,许是惯坏了她了。”
赵氏从孔氏的话语中,也已经听出了几分维护来,便拧着眉头道:“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也值得你们娘两一个跟着一个维护?言哥儿你这样也太过了一点,仪哥儿毕竟是你的堂弟,这种事qíng可大可小,你可不能一味的维护那小丫鬟。”
萧谨言瞧了一圈这房里的众人,脸上一派yù言又止的样子,孔氏见了,也觉得奇怪,便使了眼色让自己的几个丫鬟先出去,那边赵老太太身边的两个丫鬟也跟着出去了。田氏瞧着她们一个个的出去,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自己又不愿意走,便让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也退了出去。
这时候房里只有赵老太太、萧谨言、孔氏和田氏四人,萧谨言这才开口道:“老太太,这事qíng我原本不想说的,但是老太太既然问起了,我也不得不说,我这样维护这那丫鬟,一来也是因为我确实喜欢她,二来却是因为小郡王特意jiāo代过,要我好好待她。小郡王说阿秀很像老王爷在南方打仗时候和明姨娘生女儿,这几日正派人在南方查呢,只怕过几日就能有确切的消息,阿秀当真只是一个小丫鬟,还是一个王府的千金,这还俩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