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家伙软得跟粉团似的,皮肤皱巴巴,也不知道像谁,她轻轻的抚着他的脸,似是感受到母爱,他稍稍睁开褐色的眼,瞧了她一眼,又懒懒地合上。
这是她的孩子,他们终于平安了!“太好了,我的小宝贝!”霍晶铃不禁喜极而泣。
费斯被这一画面感动,悄悄抹了抹眼角,然后往身后做了个手势。待护士走后,他才哑声道:“Sophia,你知道吗?你昏迷了好多天!”
霍晶铃抬头,疑惑地看他:“是你——找到我?”
费斯笑着点头,“当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会难产,我担心得几乎要死掉。上帝保佑,幸好你没事。”
所以当时那双有力的手臂和轻言细语,是属于费斯的?
说不出的失落,她以为……
霍晶铃晃晃头,要自己别再想些无谓的事,看看四周,问:“雪姨呢?”
“医生说你大概会在今天醒来,她回家给你准备食物,应该快回来了。”
“哦。”那他呢?
名字快到嘴边,她却最终忍住。
看出了她的心思,费斯坐下,问:“你是想问何阮东吗?”
霍晶铃沉默不语,只低头看儿子。
费斯苦笑,“前些天那场bào雨把一些葡萄打得乱七八糟,农民怕天气恶化,于是决定先把葡萄的采摘工作完成。这些天他都在酒庄忙活。”
工作比她还重要!太傻了,即使他在又怎样?不来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完全死心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她暗暗下了决定。
傍晚时分雪姨才回来,同行的还有何阮东。
看到她醒着并jīng神了许多,雪姨连日来七上八下的心才安定下来。
看见何阮东进来,本来坐着的霍晶铃立即躺回chuáng上,她闭眼休息,愣是不看他一眼,因而错过了他失落的表qíng。
雪姨张罗好食物,qiáng硬要她马上进食,以补充失去的体力,霍晶铃这才不qíng愿地起身。
夏天的太阳收得晚,雪姨把小宝贝喂饱后说要推他出去散散步,并把费斯一同拉走。病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她不说话,他也没吱声,四周静得掉跟针在地上也能听见。
良久,他才打破沉默:“有感觉好点了吗?”
“嗯,有心。”
平常的对话,却因为语气淡然而显得生分。何阮东有许多贴心话,也因为她的态度即时语噎。不想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酒庄,那些葡萄园主最终妥协了,这些天正忙着收成。”最终他只好换了个话题。
“我听费斯说了。”
“哦。”对话又停顿下来,何阮东这才发现,原来当她选择沉默,就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他起身走到窗边,茫然地看着外面的夕阳。左手四根手指的中节位置,有一排淡化了的牙齿印,纵使已经过了几天,仍然隐隐作痛。
如果这算是对他的惩罚,他宁愿左手作废了,也不愿她现在对自己客气而冷淡。
“何阮东。”
他倏地转头,只因她的呼唤。
霍晶铃迎着他炽热的注视,淡淡地道:“等我回家,就找律师来吧。”
“律师?”
“我们——离婚吧。”
“噌”!整个世界顿时变得黑暗!何阮东紧紧扶着窗框,发软的双脚才得已站稳。
“为什么?”
“还你自由!”
“我不要!”何阮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chuáng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痛苦地说:“我不是说过会照顾你和孩子一生一世的吗?你为何不相信,我是真心真意?”
“不需要!”倘若他的心根本不在这,她qiáng留着又有何用?既然她已经得到想要的,那就散了吧。
“如果我走了,孩子怎么办?”
“他有妈妈!还有雪姨!我相信,我可以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他没有爸爸啊!一个小孩,没有爸爸是多可怜的事?你自小没了妈妈,个中滋味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死倔:“我可以给他找个新爸爸!”
“你敢?”
“我哪里不敢?孩子是我的!他姓霍!他根本就与你无关,这是你一开始就最清楚的事qíng!”她仰起头瞪他,语气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