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她更狠。何阮东黯然地收回手,心好像被谁狠狠的捏住,一阵酸痛。他连最后反驳的立场都失去,她已经不相信他,不相信他是因为爱她,才愿意让她怀孕,生下他们爱的结晶。
是他错!这是报应。上天怪他太骄傲自大,所以在惩罚他。只是惩罚可以,他绝不能失去她和孩子。今天如果离婚了,他就得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那他们真的完了。
“我不会答应的!”
“这不到你做决定吧?”
“我当然没资格,不过你忘记了,这是霍先生的规定!”
“你说什么?”竟然把父亲搬出来了?
何阮东把心一横:“你大概不记得,霍先生曾有个要求,就是要我们的婚姻维持五年。你得在这五年内生下继承人,否则维拉酒庄将会jiāo还给维拉家族的人;而我,倘若五年内没办法让你受孕,就得把当初借的所有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不是的。霍先生对我们还有个要求,这五年的婚姻生活一天也不能少,谁违反规定……即当自动弃权。”
“那……你是因为这样才不肯离婚?”
“随便你怎么想!”如果她非要钻牛角尖,就随便吧!
她失落地低头,木然看着地板。为什么?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既然俩个人不是真心想在一起,这样牵制着有何用?
“我可以给你钱,还清欠下的钱。”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
是!她抬头,却因动作过大,把凝在眼眶的泪水碎了出来。
何阮东瞅着她,多想伸手把她的眼泪抹掉,可是眼前的女人,她不要他了。“即使你愿意,我也不要扣上个背信弃义的罪名!所以你死心吧,即使你再不愿意,我们在三年内仍是夫妻!我始终是允庭的父亲!”
“滚!你滚!”
48
“阿吉,你在gān嘛?”何阮东刚从外面回来,便见阿吉拿着刷子拼命地刷酒庄大门两边的墙身,原本张贴着的一副对联已被磨得面目全非。
“呃?何先生……”阿吉回头看到何阮东,连忙停住手上的动作,讷讷地打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小姐吩咐的。她说以后家里不要再看到跟中文有关系的东西,所以……要我擦gān净”阿吉吞吞吐吐,一脸为难。对联是何先生写的,但小姐的命令不能不从。
何阮东眼底一黯,想起去看贴对联的时候她不知有多高兴,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反正对联旧了,迟早得撕掉。
走进屋,家里的摆设变化很大,原来他俩一起买的东西全部被扔掉,没来得及填补的地方现在变得空dòngdòng。他在楼梯处拐弯,回到位于楼下佣人房间处的新卧室。里面只有一张chuáng和柜子,属于他的东西,正孤零零地放在地上。
他脱掉外套,无力地在chuáng沿坐下。触手踫到硬物,一扭头,是几本中国名著。这些她曾经每天翻看几遍的书,如今也落得被丢弃的下场。
他摸着封面上的烫金字样,眼前浮现出她缠着他说故事的淘气模样,心头有说不出的唏嘘。拎起要把它们放好,一个变旧的本子掉落。那是他的笔记本,里面记载了无数他的学习心得,她一直当宝贝似的,结果也难逃被扔进垃圾箱的厄运。
何阮东叹气,无力地扯开衬衫的扣子。从她出院,到勒令他搬房间,一晃眼就三个多月。当佣人把跟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他才知道,这回她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划清界线。
换了衣服,他走出房间。
“Andre,肚子饿了吧?等等,妈妈就回来了。”客厅里,雪姨正在哄小祖宗,看见何阮东进来,她连忙往他身后瞄了几眼,发现没人,才把哇哇大哭的家伙扔到他怀里。
“她还没回来?”
“是呀。她到底在忙啥?你都回来了,她怎么还在外面?已经过了进食时间,小家伙哭起来不得了!”
雪姨大概不知道,他负责的所有工作已经被她接管。她不但接替了他的工作,还宣布他以后不得再cha手酒庄里任何事qíng。他成了游手好闲的废人,每天上班坐等下班,尽管工资依然每个月准时汇进他的帐户里,却已非他辛苦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