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晶铃撩起披在肩上长发,又再自信满满地说:“而且你要相信我的魅力,即使车子半路抛锚,只要我勾勾手,就会有人扑过来相助。”追着她跑的男人多如牛毛,心高气傲的她才不屑一顾。
正在这时,大门口橡木门被“吱”声推开,一个高瘦的男人走进来。
“阮东,你回来了?”雪姨笑着跟来者打招呼。
“嗯。”男人点点头,眼睛有意无意地在霍晶铃身上扫过。
霍晶铃看清来人,脸色大变。“你……”他竟然是刚才在路上帮她推了车,却被甩下的男人。
“晶铃,这位叫何阮东,是你父亲的助理。阮东,她是霍先生的女儿,叫晶铃。”雪姨看不出二人间的qíng愫暗涌,热qíng要为他们介绍。
何阮东朝她微颔首,态度冷淡地打招呼。霍晶铃僵着脸,双瞳紧紧瞪着他,眸里有不易察觉的慌张。
刚才她自认威风,他听到了吗?
“我去找霍先生。”
“去,他在书房。”
“好。”何阮东并未多逗留,也没理会霍晶铃,跟雪姨打了声招呼,便往上走去。
02
“喂!”霍晶铃在二通往书房的走道追上他。
何阮东稍作停顿,身后没了声响,他便继续向前。
眼见他快到书房门口,霍晶铃连忙大叫:“喂!姓何的,聋了是不?”未经思量的话冲口而出,想刹住也来不及。
何阮东这才收住脚步,回头时看着她的神qíng波澜不惊。
霍晶铃瞪着他,心里暗叫:快问我什么事。偏偏他实在沉得住气,她不说话,他也不发一言,在对恃几十秒后,他又果断转身。
“喂喂!”霍晶铃及时冲上去扯住他的手臂。灼热的触感像火般滚烫,特别在他不经意的注视下,她微微一颤,慌忙把手收回。
该死!她为何要这么冲动追上来?但只要想到他可能像看笑话般看她,心里就难以舒坦。
她握紧拳头,闷着声问:“你……你不会把刚才的事跟我家人?”
何阮东的双眼逐渐变得锐利,霍晶铃一凛,开口叫嚷:“你有胆告状试试看?我一定会让你无法在酒庄里立足!”
在父亲和雪姨的眼中,她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她把帮助过自己的人撇下,肯定会令他们大失所望。
墨黑的眉毛挑了挑,他缓缓开口:“刚才什么事qíng?”
“就是你帮我推车的事!”他失忆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自知理亏了,她怎么好意思往下说?
“没有然后了,不是吗?”
敢qíng他已经把刚才的事忘记?霍晶铃疑惑地侧头看他。
望着她一脸呆相,何阮东掀掀嘴角,径自走向书房。
霍晶铃见他并无异样,估计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悻悻离开。
直到确定她已经离开,何阮东才举起手,轻轻扣在门板上。
“进来。”沉稳的中年男音在里面响起,何阮东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才缓缓扭开。
“霍先生。”他站在门口打招呼。
坐在书桌前的霍令山抬眼一看,淡然的脸上并无表qíng。“阮东,有事?”
何阮东僵直着身体,点点头。
“进来。”霍令山做了个手势,并指指房间内的一组沙发,何阮东这才快步入房。
不自然地往沙发上一落,眼见霍令山缓缓走来,何阮东置于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前段时间收到远在中国的弟弟的来信,说父亲患癌症,需要钱医治,让他想办法。何阮东把微薄的积蓄寄了回去,结果今天又收到挂号信,表示qíng况危急,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凑够资金。
何阮东是个优秀的人才,乘着国家改革开放之路,做了第一批可以自费出国留学的人。几年前来法国时,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卖的卖,借的借,还跟村里的乡亲借了很宠大的数目,才给他凑够了一个学期的费用。但是留学所需的钱又岂止那丁点,为了生活,出国后他每天花在打工的时间上就占了大半。好不容易熬到葡萄酒大学毕业,在教授的推荐下,他得到来维拉酒庄做英语翻译的工作。
从第一天在酿造车间帮忙开始,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好技术,将来回国后定必可出人头地。他的脚踏实地没有白费,很快就得到霍令山的赏识。短短两年间,他从开始的英语翻译跃身为老板助理,个中辛酸无人知晓。正当以为渐入佳境,老天却开了他一个玩笑,那笔宠大的医疗费,他要到哪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