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返回西泠医科大学附近的那个小区,已是将近暮色,夏雅一进门就甩了那双折磨她好几个小时的高跟鞋。商敖冽在她身后收起鞋子,放回鞋架。
夏雅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眼镜,笑道,“老师,看不出你不仅能说会道的,还是个帅哥啊,以后这东西,在家不许戴。”
商敖冽置若罔闻,又从她手里取回了眼镜,照旧横在鼻梁上。夏雅对他的此种举动嗤之以鼻,他站在淡huáng的光线里,一声不吭地凝视她,余辉落落,他眼神认真的像在欣赏一件优雅的艺术品。
夏雅被他看得脸上发烫,转移视线环顾新房,除了书房与卧室稍作了装修,其他一切如旧,地上多出好几个装着她私人物品的箱子,这地方也不像一般人家里头结婚,都会贴上喜气洋洋的大红剪纸。
她先去卧室把手上那件美轮美奂的婚纱挂起来,然后在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待把脸上的浓妆、身上的各种气味全部洗去,商敖冽也已经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些文件夹。
“学校还有些事,我去处理下,晚上你早点休息,今天收拾不完那些东西就放着,等我明天帮你。”
夏雅还来不及抗议,对方已经带上房门出去了。
考虑过千万种今晚可能发生的qíng况,还是没能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qiáng烈的挫败感让夏雅浑身微微颤抖,她弯腰收拾着脚边这些零零碎碎的物件,过了一会,突然撩起一脚,往最近的纸箱子上狠狠踹去。
夏雅脸上挂起讥笑,心中这才明了,什么新婚妻子,她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学生罢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为了那件特制的天价婚纱而悸动的心qíng,已逐渐变冷。
彼时,商敖冽也确实以为,现阶段的夏雅于他而言,至多算是故人的遗孤,或者说自己只是她的硕导。
不过这qíng况放在别人眼里,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商敖冽将学校临时jiāo给他的任务完成,走出去一看已然灯火阑珊,想着现在回家是否妥当……最后他还是给顾柏也打了个电话。
两人约在常碰面的那家咖啡店,对方劈头就问,“chūn宵一刻值千金,你居然让你的小娇妻独守空闺,跑来和我这单身汉打发时间?你不是暗恋我吧?”
商敖冽径自点了一杯蓝山,不理会他的质疑。
顾柏也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紧追不舍的问,“商教授,你准备挑哪个huáng道吉日才把自己的贞.cao送出去?你一大老爷们,洁身自好那是说给女人听的蠢话你也信?”
商敖冽反问他,“你今天和夏雅的那个同学出去了?”
顾柏也点头,“是啊,要我透点什么销.魂的qíng节给你听?”
这时服务员送上他们各自点的饮料,并对两位气质迥异的男子亲切一笑。商敖冽拿起勺子,看着杯中的深色液体,“悠着点,我不想受你牵连,遭你连累。”
顾柏也动作轻佻地点了支烟,悠悠地说,“我今天送了她一个包。”
顾大少出手,一个包少说也要过万,他盯着眼前的青年才俊,揶揄道,“别以为物质社会人人都能像你和你老婆那么清高。”
商敖冽不作回应,他并不自认有多正经高尚,而是在他看来,感qíng没有深到某种程度,就不能和她发生实质xing的关系,他就是这么告诫自己的罢了。
可今日的夏雅着实太过媚惑,哪怕留在那间屋子再多一分一秒,他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甚至是有些láng狈的,他唯有选择避而不见。
顾柏也拿着手机发短信,忽然说,“表弟,你这新娘子确实不赖,脸蛋身材都不比那些个明星差,你小子藏得太深了,不过……青淳这边怎么办?”
商敖冽才要答话,顾柏也义正言辞说,“别和我说你们只是朋友。”
商敖冽点头重复,“只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
顾柏也呸了他一声,“得了吧,你俩家长至今都还以为你们总有天是要结婚的吧?否则你家怎么不催你找个朋友?”
一对男女彼此熟识多年,又了解双方习xing背景,家里头更觉得门当户对,因此时常对他bī婚,这问题也曾困扰了他许久。“我从没喜欢过她,也没想过要和她发展,更何况……你不是不明白,我们当初怎么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