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眼一闭,装睡。心中恼恼的嘀咕:他定是惹得新人不高兴,被赶出门吧。真是一报还一报呀,他也有今日。
他见她呼吸均匀绵长,一派进入梦乡的样子,咕咕的笑起来,想是累了,也不再逗她,只搂着她不放开。
夜里,习习和风起,把薄薄的chuáng帐chuī得袅娜摇动,一室柔和。
几丝清凉渗入室内,解了一屋子的烦躁,云儿心中沉静不少,悠悠然地便睡了过去。只朦朦胧胧间,听得人在她耳边轻声说:“还是抱着你睡最为安心,我只想抱你睡。”
那声音温柔无比,飘忽得像是在梦中。
早上,云儿醒来的时候,并没看到玄赫。当她看到他和新人相携着来进餐的时候,心里一片混乱,自己昨夜真的是做梦么?只是,那梦也太真实了些。
第四十章 回避
夏日是个突飞猛进的季节,一切都在肆无忌惮地疯长,连炎热也是。
阳光炙烤着大地,院子里的花糙都垂头丧气,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云儿指挥着下人给花树浇水,她最看不得花儿糙儿没有jīng神的样子。热气bī人,人已经够没jīng神了,如果花树也如此,那多让人烦躁。树叶得到清水的侵润,渐渐绽放出些许生气了,几滴水珠留在叶片上,把阳光折she出七彩的光辉。
“娘娘,王子让您再送些冰去给青墨娘娘。”一名丫鬟匆匆跑到云儿跟前,来不及擦把汗,轻喘着说。
“我知道了。你先等着。”云儿忍不住皱了眉头,今天这已是第五次来拿冰块了。这样用下去,不到两日,府里的藏冰可是用完了。“你回去时跟青墨娘娘说,从明日开始,便没冰了,让她叫王子再想别的办法避暑。”
“是。”小丫鬟擦了把汗,今日这么大的太阳,来来回回跑着,累得都快晕了。新夫人喜静,xing子清冷,平时只喜弹琴作画,只见到殿下来时会高兴一些,多说一些的话,平时都不搭理人的,只喜吩咐她,偏偏王子又宠她宠得紧,她一个小丫鬟,哪敢有什么怨言。
云儿让小丫鬟带回去了一大块冰。
西厢房里,玄赫边喝着冰镇的酸梅汤边看青墨抚琴。一曲琴,歌声淳,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犹如天籁之音,只把人听得如痴如醉。不只玄赫,连日日跟在玄赫身边站在不远处守着他的那名侍卫,也听得忘了回神儿,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黑脸冒起几片可疑的红晕。
一曲毕,青墨轻巧起身:“王子以为如何?”态度还是如清水般纯净,只是那眉底眼梢有着掩藏不住的爱意。
“甚好——”玄赫携着她一并来到那凉亭里就坐。
“爱妃才艺双绝,可否陪本王招待这次六国同盟的贵宾?也教他们见识见识我云泽国美人如花。”玄赫笑笑着说。
“这样好么?”青墨的笑容有了一丝松动。这些日子,虽然看着王子像是特别宠她的样子,只她还觉得自己离他还是好远。虽然他总是一副笑容温柔的样子,但她就是感觉,他那笑容里没有透出丝丝的爱意,她心里惴惴不安的,彷佛所有事qíng他都知道一般。每日和他同榻而眠,他也总熄灯黑火,虽然他每次要她时都急切又狂烈,但青楼里的妈妈曾说,男人爱不爱你,跟他chuáng上变现得卖不卖力没有关系,只要是男人,看到女人美丽的胴体,总会一个样,她看不到他的表qíng,琢磨不到他的内心,不知道他那样狂热是喜她的身子,还是爱她那个人,只等着他爱上她,她的日子才能解脱吧。
入夜,半梦半醒间,云儿又感觉到chuáng榻的那一端沉了下去,不消说,肯定是玄赫那厮三更半夜的又偷偷摸进来了。近些日子他奇怪得很,明明晚饭后和那青墨双双离开,一副今夜会歇在她那里的样子,偏偏每次都是三更半夜的摸回她这里,第二日又早早离开,行踪诡异得很。头几日她还常常被吓到,这些日子,习惯成自然,全无感觉了。
不过,她只是好奇,然,问他他也不说,她便不再问了,天气炎热,事qíng又多,没有闲心管他,随他去吧。
“睡了么?”他挨过来,低声问她。
“唔——”好热,云儿又往chuáng侧挪了挪,不想挨他太近。只他却不让她好过,长臂一捞,便把她捞回怀里了。这人体质甚是奇怪,不怕冷也不怕热,倒是她,冷也怕热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