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云儿微微挣扎了下。
“这两日你别扭得很,是为何呢?”他低低的说,她却还是听到他话里的得意,仿佛抓到她什么把柄似的。这人真诡异,她越烦躁好似越能取悦他。
“天太热。”她低声答。
“是吗?嗯,我在彩城倒是有处避暑的府邸,不如你和鹿儿去那里住些时日如何?”他把玩着她腰上佩戴那块玉佩,低声说。
夏日衣裳本就薄,身子被他密实贴住,出了一层汗,衣裳都湿了,黏黏腻腻的,难受得很,偏偏她就不敢推开他。是应着那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老话么。现在,她和鹿儿,还需要他的庇佑。
“好!”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他听到她的叹气,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在支开你和鹿儿么?你在想我和那歌姬要过两人世界么?”他的声音突地变得清清冷冷的。“你明明知道事qíng不是那样的,你甚至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喜那歌姬。可你偏偏装糊涂,跟那些不了解内qíng的人一样,假装我喜爱宠爱那歌姬。你明明心中清透,却喜欢装糊涂。你也知道,我让你去避暑,只是因为六国东盟在即,前日后,各国君主都会来,云风也会来,我只不想你再卷入是非中。或是,云儿,你是想留在都城,想见你要见的人么?”
“没有的事。”她小小声答。
“你想见也见不到,这次他并未跟云风来。”他说。
他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臂,捏得她很疼,使得她的眼眶涌上了一层薄雾。
“不许哭。”他恶狠狠的抹了她滑落的泪。“我也不bī你,只等你避暑回来,到时,无论你是想通还是想不通,都由不得你,我都会把你真正变成我的人。”
玄赫似乎气得不惊,胸口犹自起伏不定。云儿有点点心虚,他确是为她好。她是风昭国皇室的宫奴,如果云风看到她,一时心血来cháo,把她带回去的话,那么,谁都没有办法阻拦的,奴者的生死权限都掌握在主子手中。
玄赫不再说话,云儿也不敢说,只见他似乎还在气,她便讨好的伸出手,轻抚他的后背,像平时哄鹿儿睡觉一般哄他。哎,看她现在多悲切。
第二日,云儿收拾好行李,带着鹿儿和几个家丁启程去彩城。玄赫竟把他的贴身侍卫也派随他们去。
……
风昭国,将军府。
兰花站在葡萄树下沉思,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告诉他,有用么?
她的思绪徘徊着。以前小姐曾告诉过她,像她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凡行事都要三思。在宫中时,她曾因为她的莽撞,差点都打死,幸好遇到小姐,也幸好小姐机智,才把她救下的,那以后,她便一直跟着小姐,知道她去世。
那日她和小姐去上香,是沫月把小姐毒昏,然后弄走的,幸亏三王子救回来。
以前她之所以没有告诉将军是因为,小姐说过遇事要三思而后行。那时,她看到将军和沫月像是很亲密的样子,况且那时将军并未恢复记忆,人家夫妻恩爱,哪里会信她这个外人的话。
“兰花?”兰花正想着,突地听到有人在叫她,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李颢。
“将军——”兰花对他行礼。
“嗯,云儿也喜吃葡萄。”李颢看着又大又绿的葡萄叶下,挂着一串串晶莹透明的,紫红色的、碧绿色的葡萄,淡淡的说着。她喜吃水果,爱花糙,他曾说过,要在这院子里种满花糙,日日陪她赏花。是他负了她。
“其实,小姐从未怪过你。”兰花看着他似乎越来越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轻声告诉他。
“嗯。”他只轻轻嗯了声,眼睛却看着不知何处的前方。他倒是希望她怪他怨他的,有爱才会有怨,她一定对他失望透了吧。
兰花于心不忍,那沫月那般算计,真的只是为了跟他在一起么?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告诉他。如何处置,便看他自己的了,毕竟那时,小姐还怀有他的孩子,连孕妇都下得了手的人,心肠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尸两命的。
这将军,现在看来,倒似乎对小姐还有几分真心。如若沫月真是那般心肠恶毒的妇人,这将军保不准哪天也会被她利用呢。
惊心动魄的一件事,这是道来,也不过是三言两语。然而,等兰花说完,李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几乎站不稳,他的手攥成拳,握得筋经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