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三个小家伙生的却全都是鸳鸯眼儿!这让人怎么猜出它们的爹是哪只来?!
夏蝉叹了一声,拿手去顺直打呼噜、给三个孩子当毛垫子的雪团儿:“好雪团儿,你再加把劲儿,回头再生一窝出来吧!”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连正躺在一边闭着眼睛正睡觉的顺哥儿,也莫名的在梦中“啊”了一声,不知道的还当他也听见了呢。
这年冬日雪要比前些年多些,隔三差五的便下上一回,虽不太大,可往往是上一回的还没化掉,后一回的就又下了起来。
外头地上的雪一层摞一层,街道上面满是泥泞,除了几条主道外、大户人家门口儿外,能清出来的道路少得可怜。
直到大年三十当日还下过一回雪,好在家中早有储备,地窖里面窖好了各色菜ròu,取出来用时看着跟新鲜的也差不了许多。
大房正屋灯火通明,桌子上头摆满了饭菜,冒着热气腾腾的白雾。
男女分坐两席,中间屏风架起,众人热热闹闹的在一处用了起来。
周悦然自入了秋,那病就一直没好起来过,就连今日也没能过来。甘氏只打发人过去送了几个菜,问问好,便再没多说什么。至于周氏……她现在还能想得起来有这么个侄女儿、不饿死她就是顶好的了。
一桌上,众人频频举杯,外头跟着白錾、白安玙他们同坐一桌的白鋆父子比起往年来说可是老实了不少。
白鋆还好,只白安珣那儿还是一副低头耷拉脑袋的模样,半点儿气提不起来。
虽这副模样让白安玙看不过眼去,可总比他之前那惹是生非的样子要qiáng上不知多少。这才忍着心中的不舒坦,没理会他的这副样子。
相比之下,周氏的身子虽依旧不大好,可jīng神却显是早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坐在桌子上,脸上笑得宛若jú花盛开一般,蜡huáng的一张脸孔,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家儿子二年后的那个婚事、到时要摆上多大多大的排场、弄得多好多好,就好像明日儿媳妇就能进门儿了似的。
一个桌上,只这么一位在这儿说着,众人都本着食不言的规矩,只当是边儿上有人唱戏下酒了。
正月初一,朝中高评级的官员、命妇,都得以入宫拜见宫中贵人。连韩筃这个新媳妇也顶着个六品名妇的身份陪着甘氏入了宫。
身份不同,见了自家亲妹妹抱着自家亲外甥还要行回大礼,好在她膝盖上头套着做好的垫子,倒还不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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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年前一直下着,年后直到初三这日,才又飘了些许小雪下来。
姜哲负着手立在门口,看着那天色越来越晴、雪花越来越小,一直眯着手眼睛的脸这才挑起一抹笑来:“可惜,雪还不够大啊。”
屋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声中带着几许笑意:“怎么连你盼着下雪,都好像跟别人不同呢?”
“扫雪煮茶?围炉夜话?”姜哲鼻中轻喷出一声嗤笑来,“如此风雅之事,自当留给那些风雅之人去做,我不过是个俗人罢了。”说着,转回身去走进了屋中。
那人坐在泥炉边上,手中正举着一杯浊酒吃着,听他这么,只抬抬眼皮扫了他一眼:“什么好话到了你口中都不中听。”说着,把那酒一口吃了,放到身边儿小几上,“真没想到,你竟有出仕的心思。”
“我不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回到京中来?”姜哲一甩身上衣裳,席地坐到那人对面。
“刚听说你留在京中时,还当那傻子把你说动了呢。”那人笑笑,抬眼看向姜哲。
姜哲一笑,眉头一挑:“就凭他?”
那人再摇头失笑:“他这些年可一直……”
“他既舍不得家中妻小、又舍不得锦绣前程。”说着,冷笑一声,“我?凭什么?”
讶然抬头看了看他:“我还当你从没动过心思呢。”
姜哲神态自若的拿起温着的酒壶,又取了个倒扣着的杯子:“若他当年真敢逃婚弃家,说不定我还能考虑考虑。现在,决计不可能。”
那人一脸诧异,定定看了他好半天,放轻叹一声:“这么说,你不是……真不乐意?”
姜哲一愣,抬头看向他:“什么乐不乐意?”
那人脸色变了几变,复笑道:“我当你因实是不喜男子,才不搭理赵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