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分辨给那些卑贱的人听。
讼师不慌不忙,一一反驳。
其实金荷站不住脚,因那帮凶也是被人雇佣的,可雇佣的人不曾露面,他根本也不知道是谁,假使指向何夫人,便是何夫人不报复他,他那行的首领也不能饶过他。
在讼师的诱导下,那人临时倒戈,说其实是金荷雇的,也不曾付钱,只用美色诱惑。
听众再次喧哗。
真是一场好戏,姜蕙听得津津有味。
金荷吓得浑身发抖。
金太太在她身后哭,说不是自己女儿做的,要上来求吴大人,可衙役拦住了,她哭得晕倒在地上。
金荷在绝望中,回眸看了姜蕙一眼,又再次出卖姜蕙:“是姜姑娘要我诬蔑何夫人,我原本并没有害她,是她,是她自己说谎,她说只要我诬蔑何夫人,我就没事。”
说的乱七八糟,漏dòng百出。
谁人能信呢?
金荷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两处受敌,无处可逃。
姜蕙冷冷看着她:“你与何夫人原是同谋,只何夫人能逃脱,你却不能,今日,便好好受着罢。”
金荷一下子瘫软在地。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是要发配边疆,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是死是活,众人虽觉金荷可恶,却也难免发出唏嘘之声。
姜蕙却不曾有丝毫怜悯。
她直直的立着,像是出鞘的剑,残酷而尖锐。
穆戎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这姑娘瞧着越发有意思,明明是个美人儿,需得人仔细呵护,好好疼着的,可却生了这样一个冷硬的xing子,浑身像长了刺一般,忽地就竖起来,毫不犹豫的扎向敌手。
当真是有趣。
也确实,要她这样的人做侧室,未免委屈了。
她绝不是能伏低做小的人,虽然上回说的那般可怜。
不过,做他的妻子,身份却也不够,穆戎沉吟着,转身走了。?
☆、第33章
?在堂外看着的还有姜济达,姜辞,姜照,胡如虎,而姜瑜几个虽也关心此事,到底是女儿家,便没有出门。
等到姜蕙出来,姜济达宽慰道:“总算那金荷也是伏法了。”
姜蕙点点头,一笑:“咱们回去罢。”
路上,姜辞心事重重,见众人问完此事,他送姜蕙走,眼见要到院门口了,他忽地叹口气道:“如今何夫人脱了gān系,如何是好?我看你以后不要出门了,万一她又要对你下手,谁护得了你。”
姜蕙不肯。
姑娘家本来就很少出门,一出门都很高兴的,怎么能为何夫人一辈子不出门呢。
姜辞道:“你总得要命罢?我看这何夫人是个疯子,光是为她弟弟就要毁你的脸,什么事qíng做不出来!”
他无法理解何夫人的做法。
其实谁又能真正理解呢,除了几个知道真相的,但这真相不可能被揭露,便是何夫人自己也不会说,因是她自己撒的弥天大谎,说梁婉儿死了,又怎好再翻出来,至于姜蕙,更不会说。
可姜辞,告诉他是可以的。
见他想不明白,姜蕙沉默会儿,挥手叫下人退下,才郑重道:“这事儿我是该说了,哥哥知道了,将来再有事,咱们也能好好商量。”
姜辞怔了怔。
姜蕙低声把梁氏的事告知他。
好比晴天一个霹雳打在头上,姜辞好一会儿回不过神,难怪母亲不止模样与越国人不同,身世也模糊,说起来,他打小也不是不怀疑,只自己母亲,定然不会追根刨地,如今总算一清二楚了。
他吐出长长一口气,看向姜蕙:“难为你了,阿蕙,你一早该告诉我。”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如今哥哥该明白了,其实何夫人是因阿娘才对付我,想必她是想折磨阿娘。”
姜辞恨恨道:“不可理喻!阿蕙,你等着,将来有一日我入了仕途,必定叫她后悔!”
姜蕙暗道,那也未免等得太久,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二叔呢,如今有这一茬,姜家算是与秦家结了梁子,不过哥哥有了这等动力,只怕更要刻苦了。
她又心疼姜辞,叮嘱道:“凡事也不能一蹴而就的,量力而行。”
“我知道。”姜辞摸摸她脑袋,“你以后有事也莫要瞒着我,你一个姑娘家,多累啊,这等事,还是得男儿来承担。”
“说得好像我不是姜家人。”姜蕙得意道,“便是女子,我也一样可以做好,看我那药铺生意做得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