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官差又抱拳道:“多谢夫人。”
宁氏点点头,被身边的婆子扶着回了内院,只挥挥手道:“将那两人绑去jiāo给官差,且让他们拿去!”
官差来温府拿人,并未瞒过温宥娘,便是三司会审堂上发生的事,温宥娘也从张家伯爷所派之人嘴中得知。
“莲心?”温宥娘想了想,问身边冬梅,“可记得她是谁?”
冬梅道:“是打扫太夫人那院子庭院的一个妇人,据说嫁给了府中当初管马车的二等管事,只可惜那管事是命短的,只留下她跟一个儿子。那孩子,也在几年前病死了。”
这么一说,温宥娘便想了起来,“就是得了风寒那一个罢?”
那孩子说起来亦是可怜,最初得风寒时当母亲的并未当一回事,只熬了两碗姜汤了事。谁知道没过两日,那风寒便越加汹涌起来。
还是温宥娘得知了心生怜悯,从外面请了郎中进府,可惜还是迟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省那一笔药钱。
莲心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也不至于苛刻偏心。无非是为了替儿子存一笔成家的银子,跟自己的养老钱。
“可不是那位。当时姑娘还道当母亲的也太心狠了些。”冬梅道。
于温宥娘而言,身边并不缺银子,人生病了第一反应自是请郎中。然于为奴为婢者而言,请郎中便代表着花银子。
古代请郎中费用不低,药材更是昂贵,便是小小的风寒,药钱也是不少一笔。因此大多用祖辈流传下来的便宜方子治病,生死都不过是看命。
“姑娘,莫不是她夫君当年真的有灭口那产婆?”冬梅小声道。
温宥娘摇头,“谁知呢?她那男人是得了风寒去,可有疑处?”
莲心的丈夫死时,也在十来年前,如今再来询问,便也问不着什么出来了。
从官差从府中来拿莲心等人开始,便有下人们纷纷传言,冬梅也只从中得到一些消息,“说是不小心落水才得的风寒。”
“落水?落进哪的水了?”温宥娘挑眉道。
冬梅回道:“这个奴婢没打听出来,只知是大冬日的落了水,便得了咳病,没过两月便去了。”
冬日落水,确实极容易风寒入骨,最后无药可治。不过温宥娘却在想,这其中有没有温府的灭口?
若她母亲确为温府人所害,那么当初似乎也只有在产房中的诸人才有机会动手。
要不是产婆动的手,就是其他被发卖出去的丫鬟婆子了。
那么产婆必然也是知qíng的,最后被杀也能说得通。
只是可惜温宥娘穿越十多年,从来没想过张氏是被人害死的,时至今日才这般被动。
便是去寻当年那些被发卖出去的丫鬟与婆子,如今也未必能寻得回来。
即便是寻回来了,想必那些丫鬟婆子身边也有着一大家子人了。为了那一家子人,怕被背上谋害主子的罪名,恐是宁愿死也不会愿意出来作证的。
☆、第059章新证据再现
温宥娘并不知,在莲心等人被拿进三司之时,又有一拨人进了三司会审的堂下。
来者是两家人,皆为庶民。
但若只是如此,三司主审官员也不会让他们进入公堂,只因两家皆是京郊大族,此回进城中时带了数百族人,守在三司会审堂外。
为缓解冲击,事急从权,三司经商议后才让两家派了领头之人进入公堂。
见势头被控制住,刑部尚书冯钧才一拍惊堂木,道:“公然冲击公堂,尔等可知是何罪?”
“我等有冤要伸,莫不是诸公不予我等做主?”其中一位领头的老人杵着拐杖道。
冯钧道:“若有冤qíng,可前往京中顺天府敲鼓鸣冤,便是想直达天听,也得先鸣闻天鼓,尔等冲击公堂是为何意?”
老者道:“我等两方族人便是为此案而来,来求诸公做主!”
原来两家本是京郊大族,族中如今虽人才不盛,然数十年前也出过三品大员。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便有一房结为姻亲。
哪知嫁入另一家族中的妇人却是在怀孕足月时,消失于夫家。最后寻到尸首时,肚中孩子早已不知去向,而妇人却是被人糙糙裹着糙席,随意丢在乱石中。
只因结为姻亲的娘子是当年为官那一房嫡出,便是那一房如今不如当初风光,于族中而言亦是自己的颜面所在,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