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嫡女_作者:弥生凉(134)

  一族的娘子怀孕十月,死于非命,当初亦有报官,只可惜真相未明,自然得寻男方家族要求查明真相。

  为何已是足月的娘子还会出门子,为何死在荒郊野岭之外,可否是男方照顾不周,亦或是男方不满女方,因此将之逐出家门。

  两族人就此决裂,相斗至今,时常于官府告状,算是不死不休了。

  然哪知得听于今日之事,温家大郎说到府中的一个孩子乃是在京郊所捡到的,在年岁上一合,两家族人面上便觉得当是当初不见的孩子,暂时化gān戈为玉帛,联手朝三司会审处而来,来求一个真相。

  “温家大郎确是说从京郊捡到一个孩子,可尔等有何证据证明那孩子便是尔等晚辈?这简直就是不成体统!”刑部尚书闻言怒道。

  就因自己丢失了一个族人,便闹到了公堂之上,眼中还不知有没有王法了。

  堂下的老者却是不怕,只梗着头道:“当年我侄孙媳妇儿丢了孩子,尸身被人丢在荒郊野岭。如今温府大郎又道见妇人产子,将子托付与他。我等前来询问一番莫也是不允?然小老儿也知诸公之意,以为我等擅闯公堂。然当日我侄孙媳妇儿手中却是握有证据,表明她为人所害。我等才来三司处求证!”

  门外堆着的族人们也齐声道:“求诸公给我族清白!”

  因两族jiāo恶,又相距不远,族中许多族人早就为此事所累,苦不堪言,然族中颜面却不得不要,因此见如今有机会将往年旧案翻出,给族中一个清白,自是愿意前来要一个公道。

  为官者最怕的便是这种只知宗族不知国法者的家族,故才有新上任的官员上任第一件事不是jiāo接事物,而是拜访当地望族族老之说。

  便是在天子脚下,有天子那尊大佛压着京都,宗族之盛依然难以打压。今日便是为了不发生大规模的京中械斗,在座的三司亦不敢妄言将两族族长撵出去。

  只能酌qíng安抚。

  “不知尔等有何证据证明此事与温家大郎有关?”

  经与其他两人相议片刻,刑部尚书冯钧便决定临时接手此案,看里面是否与温府有关,也好尽快将这两宗族打发。

  “那便要问温府大郎了!”堂下一年轻人道。

  冯钧一拍惊堂木,道:“尔是何人,为何不跪?”

  两族族老因年长,官府特赐拐杖以示奉养,只跪天子。可说话这位年纪不及三十,见诸官而不跪着说话,却是失礼了。

  那青年拱手,一脸自傲道:“某乃今科举子,律法云:可不跪公堂。”

  冯钧听闻是举子,脸色也微微一变,皇帝注重科举,本就科举出身的冯钧自然会深觉亲切两分,语气也变软了一些,“尔等有何要问温府大郎?”

  青年道:“某只想问温府大郎,当年是在何处遇见那产子妇人。那妇人面貌如何?眉粗眉细?眼大眼小?鼻高鼻塌?唇厚唇薄?当时身着何色外衣?恰遇妇人产子可有旁人为证?”

  温家大爷闻言目光一瞬紧缩,随后道:“着绿衣、眉细、眼小如杏仁、鼻微塌、唇薄。”

  “可有何人为证?”青年又问。

  温家大爷沉默片刻,道:“无人为证。”

  青年点头,“我且问温家大郎,当日偶遇妇人产子,可有回避?”

  古代男女大防,虽因朝代而大有不同,然在此事之上,却一致的避讳极深。

  温家大爷道:“自有回避。”

  “既然有回避,然温府大郎如何看出妇人面貌?”

  “接过孩子时自能见到。”温家大爷道。

  青年追问:“那妇人可有掩埋?莫不就是抛尸荒野?”

  温家大爷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那青年朝刑部尚书冯钧回道:“这一切皆是温家大郎说谎!”

  “可有凭证?”冯钧问。

  青年道:“温府虽非氏族,然十多年前亦是侍郎府。温家大郎探花出身,出门在外,莫说在京郊,便是在京中,也当有小厮家丁跟随!而温家大郎却说偶遇妇人产子,无人作证。此话为假。若不然温家大郎孤身于郊外,莫不是想做甚勾当?”

  “此其一。其二,温家大郎既好意将孩子抱回府中,为何不替婴儿寻到父族母族,反而当作自己的儿子养与府中?若某不曾记错,那时温家大郎原配张氏已有身孕,虽不知男女,然并非不能生,温府大房当并不差男丁继承香火。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那孩子要么与温府大郎有关,要么温府大郎将那孩子抱回府中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