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今不愿太子继位,也不会将一个世子放在眼里,而舍不得一个职位。
王真人见温宥娘竟对孟世子有这般感观,也就道:“今日我来府上所为何事,温姑娘当是知晓。如今见得温家姑娘,果真不同于旁人!”
温宥娘既起身跪拜道:“还请真人成全。”
王真人看着温宥娘的后脑勺,她不知有此眼界的温宥娘为何要选择嫁给孟世子,然而嫁入氏族又哪会简单。
也只盼着她真能护住了孟世子了,到底是族妹之子,也算是王氏半支血脉。
“起来罢。”王真人道,“我此回来了,便是有为你与他做主之意。”
温宥娘起身,听得王真人道:“你乃庶族出身,且生父生母又是那般人,便是嫁于氏族偏远庶支亦不可行。好在你们姐弟过继于温氏六房,为温氏老翁之女。”
六老太爷虽不过秀才功名,就不曾再考,然而这些年四处走动也并不是白走的。因此在氏族中也有些许名声,也算得上是被氏族大儒所待见。
因此温宥娘虽出身有污,然而过继到六太老爷名下,也算得上是为她洗清了。能得六老太爷宁愿过继,品德自然也当与身生父母是大不同。
温宥娘垂着眼,又听得王真人道:“若我收你为亲传弟子,于你身份倒也有助益。只若要嫁给行景,却是还差上那么一层。”
“足够了。”温宥娘道。
王真人挑眉,“足矣?”
温宥娘道:“世子已不能再娶世家妇,娶得外家长辈亲传弟子已然足够。身份抬得再高,也不过是让瞧笑话而已。”
在别人眼里,孟世子这厮是娶不到老婆的。便是她身份从王真人的亲传弟子再高上一层,认某个王氏郎君为义父又当如何。不过是被人耻笑孟世子为外家所不喜,拿个义女搪塞他。
倒不如让外人知晓是孟世子执意要娶她,所以外家给了一个身份的要qiáng。
王真人满意的点头,“你能为他考虑至此,也不易。”
也确实是她所打听到的,温宥娘的一贯作风。能得她善待的,自会处处替人着想,便是自己吃些亏也无妨。
“既然说定,那便择一吉日将此告之天下。”王真人道。
温宥娘又起身行礼,“多谢师尊。”
王真人颔首,也起身双手将温宥娘拉起身来,“行景这些年倒也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儿。”
王氏因立场之故,与孟氏生疏,不想管孟世子姐弟两的事儿。可她作为姨母,却总不能不顾他们姐弟死活。
如今太子妃已入东宫,她是无可奈何了,可行景娶什么样的妻子她却是能cha一手的。
竟然胆敢害死行景的媳妇儿再来往他身上泼污水,好让他再娶不得高门,好谋取好处。也真当王氏是死的了。
如今,她倒要瞧瞧,便是行景娶了一个出身不高的娘子,那贱婢能不能得偿所愿。
不出两日,温宥娘乃是王氏三清观观主亲传弟子的消息就在京城中飞了一圈。而温宥娘那些年筹谋得的好名声,似乎一下子就让人打心底信服了。
难怪那么好的教养,以往还觉得是装的,以张府与温府那般浅的底蕴又如何教得出来。如今是王真人的亲传弟子倒好解释了,毕竟是世家教出来的,自然不会差。
连兴国侯夫人听到这样的传言,都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叹息道:“是为娘错了,她竟能走到这一步。为娘当初就不该坏了这桩婚事的。”
家世差一点又怎样呢,不到一年温宥娘就能打一个翻身仗,重回这京城的贵人圈子。这等心机能耐,便是身世差一点也算不得什么了。
“要不,为娘厚着脸皮再去说一回?你们两人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再续前缘也不差不是?娘前两日又听得迷迷糊糊的,说是余家书生并未订下宥娘,不过是那老头儿给余家郎君做媒。”兴国侯夫人有道。
兴国侯世子却只是垂着眼帘道:“娘,落子无悔。”
他比自个儿娘看得明白,要温宥娘还在张府、温府,这门亲事自己母亲厚着脸去求一求,未必不能成。
可换了温氏六房,温氏六老太爷却不是温家老爷与张老伯爷那样的人。
这门亲,是再也续不起来的。
“娘前些日子不是给我看了那家娘子么。家中嫡长,温柔娴淑,下面弟弟见着也成器,家风极好。儿子前些日子也去看过了,十分满意。母亲寻个好日子,便订下了吧。”兴国侯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