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若是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不知道那位会怎么想。对于太皇太后来说,所谓祖孙qíng薄弱的不行,唯独天子在政令上和自己是一道的,才能让她放心。
想到太皇太后,萧妙音又想到了那对双胞胎,她人在宫中,萧丽华能给她带来不少宫外的消息,例如那对双胞胎就有些不像样子。
萧斌根本就没管过这对儿子,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比对着自己来的。但是就是不去管束他们的行为举止。
但凡富贵人家,不多多管束子弟言行的,最终都是要出纨绔的。那对双胞胎兄弟自然而然就成了这种人,听萧丽华说,两兄弟出行场面大的很,和清河王这种宗室不相上下,而且还好打金丸,每次他们出门都会有一群市井小儿跟在他们身后捡金丸。
上回这么gān的人是韩嫣,然后下场都知道了,萧妙音觉得这对兄弟要是再这么下去,哪天御史台就那他们做了典型。
“贵人,陛下那边来人了。”刘琦趋步进来弯下腰来。
“……嗯。”萧妙音应了一声,从chuáng上下来。她的魂还有些回不来,太皇太后想要保全萧家平安,可是照着这种qíng况发展下去,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保不下那些作死的人。
她扶着刘琦的手上了步辇,朝着昭阳殿而去。
萧妙音当年初次进宫,有些做玩伴的意思,那会年少,拓跋演见她不拘泥什么规矩,带着她和猫儿到处疯跑,太皇太后追究起来,一堆的黑锅就都是猫儿全背了。如今猫儿她看到的少了,宫眷和宗室要避嫌,不能直接见面,都不一样了啊。
她从辇上下来,走入殿内。殿中侍立的那些宫人不是新选的良家子,就是那些高丽美人。这些女子正处在最好的年纪,水灵灵的,一掐就能掐出水。天子面目英俊,惹的这些宫人心头乱撞,私底下都暗暗祝祷自己能够被天子看上,可惜这么多人竟然是没有一个有那个福分。
有宫人瞧见大名鼎鼎的萧贵人,有些忍不住想要抬头,想起女官叫过的那些规矩,生生的忍住了,看到的只是那双云头履。
“阿妙你看看。”拓跋演听到禀告说萧妙音来,步履匆匆的就从内殿里走出来,这次他浑身上下换了一身完全的汉家衣裳,头发已经规规矩矩的照着汉人的习惯在头顶上结成发髻戴冠。
她看到他头上的高冠和玄色的深衣,心下就猜到他这是将汉天子的那套常服给拿出来穿了。
“陛下。”她低低唤了一声。
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又有许多鲜卑贵族上门说个没完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甚么。”拓跋演眯起眼睛的样子活似山野里的狐狸,透着一股子的狡猾劲儿,“日后的事可要比这个难多了,这会就怕了他们的口舌,那么后面的事还怎么做下去?”
拓跋演说着看着自己这一身,汉人重衣冠,他知道自己私底下穿上这么一身,传出去肯定会有人不满。
“从来没有一件事是能顺风顺水的。”拓跋演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汉化也是一样。当年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还不是血流成河?可是变法之后秦灭六国,统一天下。”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怀中人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鲜卑人中有自己主动选择接受汉人那一套的,也有顽固不灵的,“朕既然身为天子,自然要为万年长久计,有些人是否得偿所愿又和朕有任何关系呢?”
拓跋演说起这些的时候想起那些口口声声拿着祖宗那一套来压他的那些鲜卑勋贵,嘴角的笑都带了几分的寒意。
真要照着鲜卑祖宗的那一套,他们就该人手拿一根鞭子骑着马放狗去牧羊,根本就不用住在房屋里头,住在穹庐里头更遵守祖制。
“陛下这话说的对,是妾短视了。”萧妙音瞧见拓跋演嘴角的冷笑,就知道他又在鲜卑勋贵那里听了不喜欢听的话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拓跋演低头香了口她的脸蛋,“我不怪你。”
上一刻还是朕,这会又是我了。变来变去的也不怕自己都分不清。萧妙音一抬眼,慵懒妩媚的让人心都变成了一滩水,“阿演说的对,我又不是……”她顿了顿,“自然是不明白了。”
“下面的人可以体恤,但是绝对不能被牵着鼻子走。”拓跋演抱着她咬耳朵。
“阿演这是在教我?”萧妙音抬眼看着他,拓跋演勾唇俯下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