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账上缺失的正好能对得上号。
大太太一听到这事儿,肺都要气炸了。
这分明是二房搞的鬼,东西肯定是被马氏这个贱妇给吞了,却把这笔烂账反扣到大房头上来!
就知道她这么些天装病是憋着要使坏,没想到她就趁着今天自己和儿媳出门的时候动手了。
可是大太太最气的不是这个。
她最气的是丈夫不争气!就算二房和这个管库房的管事是串通的,可是大老爷身上也的确不是一清二白。大太太一向把钱看得紧,大老爷手头不便,自然得另寻办法。这些少了古董里头,肯定有他的手笔。
大太太了解自己丈夫,他手里散漫,对钱数从来没个概念。他从库里拿了几次,拿了几件,他自己心里都没数。二房的亏空一起算这笔烂账里头,根本查都无从查起。
大太太气得直发晕,二太太又委委屈屈的诉苦:“当时管事来回过我,当时家里长辈一个不在,我寻思着大哥拿库中的东西,必然是有重要的用处,或许是要打点,或许是做的用,所以也不敢不给……就是嘱咐了管事一回,倘若大老爷要再拿什么,就把拿的东西记下来,让大老爷给划个签押,或是盖一下印鉴……”
大太太心说不妙。
果然管事的点头说:“没错,二太太是这么嘱咐过。后来几次大老爷来的时候,小的都请大老爷给留了个凭证。”
他又掏索几下,又摸出了一迭子纸来。
大太太咬着牙,死死盯着二太太。
这些印鉴能说明什么?大老爷不是个jīng细的人,要寻他的小印来盖个凭证有什么难的?只怕西院儿里头随便哪个年轻漂亮的通房都能找着空子给盖几张出来。大老爷绝对分不出来哪张是他取了东西盖的,哪张是别人给加塞进去的。
二太太掏出帕子抹gān净脸。她这一手本事大太太永远觉得很出色。别看哭得多厉害,一抹脸,马上就能陪出笑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这几年不在家中,大嫂又常病,我这遇事儿也不好找人商量,只能自己瞒着,忍着。这事儿……也怪不得大哥。他不当家,也不知道个柴米油盐多贵,在外头与人往来应酬,送礼请客的,都免不了花钱……”
得,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好象她多么含辛茹苦,多么忍rǔ负重一样。大太太觉得眼前发晕,身子晃了晃,连忙伸手扶住椅子。
老太太看着二儿媳妇,真是说唱念打样样俱佳。
老太太心里都有数。
老大媳妇论心计,可不是老二家的对手。
“这些条子上头,要么是有大哥的笔迹,要么也有他的印鉴。老太太和大嫂要是还不信,可以请大哥来这里当面说清楚。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大嫂,你说是吧?”
大太太憋得喘不上气来。
请来对质又怎么样?大老爷那个人遇事毫无担当,对这些事qíng又心里没数。就算把这些单子放在他面前,那一点儿用都没。
马氏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的目光深沉而通透,仿佛一下子看到她心里去。马氏咳嗽一声,低下头去:“老太太发过了话,说让我把家务、钥匙、账本儿都移jiāo给大侄媳妇。这几天我虽然病着,也把手里的事qíng都理过了,大侄媳妇要是这两日得空,我就都jiāo给她。”
老太太嗯了一声。
二太太并不害怕——
老太太就算心里有数那又怎么样?她这里可是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还有管事这个人证。这要是在衙门断案子,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哪。心里有数可不能当一条理由来说。
再说,她在朱家辛苦这么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她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管家cao劳。现在长安也要娶媳妇了,她也是做婆婆的人了。就算老太太不顾念她,也得顾念长安和明娟她们,不能太给他们的母亲的难堪了。
以前二太太还怕失了老太太欢心,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弄花样。可是从上次老太太直接发话除了她管家的大权,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二太太也明白过来了。老太太都不给她留余地了,她还留什么面子?难不成老太太还能让二老爷写休书休了她?
忽然旁边徐妈妈惊呼一声:“大太太?大太太?”
二太太马氏转头看,大太太脸色青紫瘫在了椅子上,双目紧闭,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