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医术不错又能讨妇女欢心,我们家母上大人就特别喜欢他。不过我觉得这人倒是怪怪的,你说一个大男人的,经常穿绣荷花瓣儿袖口的衣裳。当年我以为他也是个断袖,看他长得还行就想着勾搭他,谁知到,哼哼,原来不是啊。搞得人家当时超级尴尬的哦,说起来真是讨厌啦……”
“哦,那这王太医家里是什么qíng状你可知道?”
“听说是院判吴大人举荐到太医院的,你知道的,反正太医院就这规矩,不似文官科举、武官立功的,都是找好的医师传承着来的……他当年也是好人家的男孩儿,父母早亡后叔叔就想着夺取财产,还好当年有礼部侍郎付大人的帮助,否则……哎……”
“查得这般清楚,当年很有想头吧,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呐。”
即便大哥哥喝着热茶,口中依然冒着丝丝凉气。
“我对你最有qíng了,”崔英眼神迷离地往这边凑,口气缠绵地叫着他的名字,“嘉祯……”
大哥哥飞起一脚踹在崔英的椅子腿上,崔英很不幸地直接仰翻了。
“我妹妹连外甥都快生出来了,我也是时候四皇子添个表兄弟啊表兄妹啥的,陪着读书玩耍也是最好不过了。”
大哥哥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抛出来,崔英的心头“咻咻——”地cha了几把红缨箭。
“嘉祯……你是想着要娶媳妇了吗?”崔英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满脸都是哀怨的qíng绪,“男人娶了亲就不值钱了,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你一直都特别不值钱,不娶亲也一样。若是娶了亲,兴许负负得正就有价值了也说不定。我回房了,你走之前记得把椅子扶起来,这是作为客人的基本礼貌。”
崔英T_T。
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宣辰殿里,周围的人都一一撤下去,只把萧国安和纪念两个人留在那里。
萧国安是纪念宣进宫,先是去翊坤宫同桂琴姑姑通了话,而后才从那边过来。
发生了这档子事,穆国公的脸上自然很是不好看。他有些颓败的坐在那里,仿佛深秋里面零星挂在枝头的枯叶,风一chuī就能倒下去。
“舅舅。”纪念发话道,“这事无论结果如何,子月都不会被留下,你心里要先有个底儿。”
穆国公心中一痛,继而qiáng忍着回话道:“臣明白。”
“此时昭然若揭,萧昭容被朕和皇后捉jian在chuáng,人证物证俱在,谁也抵赖不了。”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然臣依旧想说……子月她,对陛下委实qíng深。且她素xing自负高傲,绝不会堕落到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医发生关系,这事……还请皇上明察,虽然臣知道子月难逃一死,可萧家女儿绝不会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请皇上三思。”
说到这里,萧国安似乎也动了qíng,他起身跪在地毯上,郑重道:“请皇上三思啊。”
纪念看着跪在地上的穆国公,许久没有讲话。
他突然忆起自己七岁那年,父皇带臣属去西山秋she,在自己的不懈努力纠缠下,母后也终于同意自己随着父皇一起前去。
看着自己大哥在马上扯着缰绳,在车子里待了一道儿的纪念便羡慕的不得了。
可能是自己的目光过于渴望,大舅舅便对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来,上马,舅舅陪你溜溜。”
纪念顺从地坐在马上,看着眼前不一样的风景,心中充斥着满足的qíng怀。
穆国公生得高大,如同一座山一般存在于自己的身后,让他有一种独特的安心。
他是自己的舅舅,也是将来自己和太子必然依仗的母家人。
虽然他喜欢投机,虽然他有时候算计,但他为自己和太子、太后所做的贡献也不能单凭这个便一概抹杀。
只有到了这个太平的时候,他才想着一味地给自己塞姑娘。而当夺嫡时的风雨飘摇,他也是这般站在自己的身后,为他和太子遮风挡雨。
许多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时候突然间清晰了起来。
人总不能因为当前事蒙蔽了眼睛,而忘记了这个人曾经给予自己的恩德。不管是对方处于什么动机,好就是好,受了就不能忘恩负义。
“舅舅,你知道的,朕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这事是朕亲眼所见,朕很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皇后也深信不疑。可是……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觉得,她就是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