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珈忽觉一阵晕眩,她下意识撑住桌角,蓉蓉见她脸色刷白,不由止住了牢骚,关心道,“我,我就是气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好像我是外人似的!元师兄挺好的,你们俩……挺般配的。”
宜珈无力的向她笑了笑,笑容比哭还不如,“我没有要和元师兄成亲……师兄的新娘应是另有其人。”
嘎?!蓉蓉顿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85攻亲计
天要下雨娘要嫁,儿子造反老子压。
大皇子东放一把火,惹得仕林清贵怨声载道;西燃一堆柴,引了外族恶láng登堂入室;再加上天公不作美,旱灾横行,滴水难求,多少良田颗粒无收,流民遍地开花,几要涌到皇城根下。事态危急,皇权不稳,似乎只需轻轻再推上一把,天下顷刻间便将易主——以上乃大皇子极其酒囊饭袋亲友团眼中的大势走向。
南方某些特权分子与当地学子清流小有摩擦,北方蛮夷一年一度再次试图挑衅边疆安宁,中原小部分地区遭遇旱灾,其余地区形势一片大好,一切困难艰险在朝廷面前都是纸老虎,大乾皇帝福与天齐、福泽延绵,保佑全国人民安泰康健——此乃大乾朝廷台每日广播的核心内容。
事实qíng况既不是CNN也不是CCAV,江南bào动的学子们被各种行贿铁证惊得目瞪口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调转矛头指向了江南最高行政长官巡抚刘大人——你管辖的地区99%的官员都那啥了,你不负责任谁负?刘大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也是被bī的好不好?!保命第一的原则下,他又顺藤摸瓜牵出了藏于幕后的大皇子平郡王,都是他都是他,皇族自家人搞内斗非要殃及无辜,连累他这条池鱼被人当成了箭靶子!群众面面相觑,一不小心挖出条深海巨鲸,这可咋整?艰险狡诈的隐形钦差孟二爷出招——搞个签名,悄悄送份万人言给圣上消遣消遣。私底下爱作诗的爱写词的爱谱曲的,谁也不拦着你,尽qíng发光发热吧……
西北边关战事虽险,却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符纪霖祖孙三代为将,守着这片huáng土高原数十年,比游牧为生的蒙古人还要熟悉这儿的一糙一木。蒙古人先期得了布军图钻了空子,叫汉军狠狠吃了个大亏,后期符将军敏锐的察觉军机泄露一事,随机应变暗中调兵遣将,表面上装的毫不知qíng,骗了蒙古人钻入圈套,一举歼灭蒙军主力兵团,解了燃眉之急。如今两军胶着,蒙古人仗着人多势众围城待攻,符家军死守城池,分毫不让,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符纪霖如今带兵守城,成日住在军营里,甚少回家,宜琼领着城里大小军官女眷一同拿了针线fèng制冬衣。边关不比中原,入了九月便已是寒秋,十月里冰柱寒霜随处可见,街上不乏一夜冻死的流làng汉。大乾普通兵丁的军饷并不多,堪堪能维持生计尔,家里人口略多些便捉襟见肘。朝廷的冬衣迟迟未到,许多士兵穿着单薄的秋衣,忍着严寒天气哆嗦着守在城门上,宜琼见了不忍,便说动一众军官夫人尽己所能的裁布fèng衣。边关女眷大多较深闺妇人更为慷慨仗义,宜琼的号召很快得到响应,贵妇们纷纷拿出库存的棉布毛料,发动婢女婆子日夜赶工,这会儿已做了百十件棉衣送去前线。
符纪霖忙于军事,无暇照顾妻眷,袁丛骁便常替他去将军府跑腿儿,这不,袁丛骁又领命去宜琼那儿搜刮新制成的棉衣了。
“嫂子,大哥让我带人来取棉衣。”袁丛骁大大咧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宜琼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稍整衣衫,带着丫鬟出去迎他。
“新的一批在侧厅放着呢,约莫有一百来件,你派人跟着古娜去取吧。”宜琼指了指身旁长的极具异域风qíng的女子,对袁丛骁说道。
古娜原是符纪霖下属一员大将的女儿,生母是回人,早年便亡故了,其父不久前牺牲在战场上。临终时他将独生女托付给符纪霖照顾,让他给找个好人家嫁了,符纪霖原打算把姑娘送去中原安妥之地,谁知古娜生就了一副倔脾气,宁愿一头碰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苟且偷生,无奈,符纪霖只得把她暂且留在宜琼身边。
袁丛骁对古娜的父亲心存敬意,连带着对英雄的女儿显得颇为友善,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朝古娜微微点头示意,“麻烦姑娘了。”
古娜像极了她的母亲,深目高鼻,嘴唇红润,笑起来十分浓艳,“袁将军又客气了,说了多少次,叫我古娜就行了,姑娘姑娘的听着怪生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