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珈听得瞠目结舌,抱着肚子笑了好一阵,泪花都泛出来了,躺倒在贵妃榻上爬也爬不起来。她终于确认自己不是被命运大神遗忘的小孤女,而是开了金手指的万能穿越女啊!循规蹈矩活了这么十几年,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居然成了能和褒姒妲己媲美的绝代红颜,不是金手指是什么?!
宜珈乐得要死,紫薇等一众婢女却吓得不轻,姑娘该不是受刺激太大,疯了吧?!匆匆寻来二太太谢氏,母女关着门聊了半天,出来后谢氏脸色尚可,宜珈却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歹不笑了,正常了。
谢氏简单陈述现实:你名声坏啦,世家子弟上门求亲的人数大幅下降,再下去要么嫁个七品芝麻官窝京里呆着你娘我看着,要么远嫁外省山高皇帝远好赖自己过着,两选一,挑一个。
宜珈:……
谢氏瞟她一眼:别想了,没第三种选择了。
宜珈:……
擦,她以为俩小孩吵架居然演变成了美帝侵袭伊拉克,呀呸,她才不要做那个悲催的倒霉鬼萨叔叔。
谢氏总结陈词:最近没事就别出去了,家里歇着。当然,有事就更别出去了,容易招事。
于是乎,就出现了开头这一幕,美人,美景,两只鸟。
宜珈心不在焉的喂着大白和小白,大白柔qíng似水的看着身旁的小白,挪了挪爪子,把ròugān都推到小白面前,小白羞答答的转过头,飞快的吃光ròugān,再转过来,含qíng脉脉的看着相公大白,颇有你是疯儿我是傻的潜质。
宜珈叹了口气,上辈子是剩女,难道这辈子要延续这个光荣传统?垂死病中惊坐起,我连对象都没有?莫非这是她将来的真实写照?两只小雕浓qíng蜜意,啾啾直叫,宜珈愈加气恼,无赖的把存着ròugān的白玉葵花瓣碗挪到远处,大白眼角余光扫到宜珈的动作,拍着翅膀掀起一阵疾风,尖锐的鸣叫冲破屋顶直入云霄,宜珈手一滑,“啪”地一声,玉碗跌落,碎成几瓣,弯弯的打着旋儿,令她心里一突。
“小姐,小姐,出大事啦!”紫薇大声喊着,猛地推开雕花门,冲了进来,满脸的惊恐,泪痕斑驳,她扑倒在宜珈脚下,秫秫发抖。
“出什么事儿了,你慢慢说。”宜珈心里一沉,余光扫至青砖上晶莹剔透的碎玉,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紫薇使劲忍住泪水,打着嗝,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道,“朝堂上传来消息说,边关失守,大姑爷通敌卖国,泄露军机,小袁将军误入敌手,生死不明。外头,外头都说,说我们孟家里通外国,要拿我们开刀,全家抄斩以谢天下,呜呜,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嗝,小姐……”
宜珈的心落到了谷底,通敌卖国、全家抄斩、生死不明,这便是她的结局?他的归宿?
——————————————————大结局中——————————————————
“隆——”乌云蔽日,层层墨色染上天幕,远近的水榭亭台均笼罩在云色之中,压抑黯淡。
云丝绣鞋踩在瓦亮的青石砖上,鞋尾的一对儿金铃铛清脆作响,六幅洛水牡丹裙裾翩跹,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俨然成了漫漫长廊上的一道风景。
少女跑的急促,眉心紧蹙,提着绣裙的手指纤长如葱,指骨却青白如霜。平日里一眼望的到头的朱廊这会儿确如山间小径,七拐八弯怎么也走不到头。
孟宜珈跑了很久,终于望见了正堂,粉墙高耸,黛瓦冷凝,她深深吸了口气,静下焦躁的心,慢慢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朱色大门。
屋子里因着这一声,沉寂了片刻,见来人是六姑娘,又纷纷转过头去,熙熙攘攘闹个不停。宜珈迅速一扫,见谢氏沉了脸站在右侧,六嫂崔氏朝她使使眼色,宜珈微一点头,敛了心神,从人后悄悄绕了过去,站在崔氏和孔氏身旁,较谢氏略差一步。
宜珈略略抬头,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一群妇人,二房和三房俱全,分支一些说得上话的太太夫人们也都到了,更难得的是这些年只管吃斋念佛的大太太闵氏竟也出了她的小佛堂,来这儿凑热闹。
孟老夫人撑着病体qiáng坐在正座上,面上显着倦容,更多的却是愤慨,她手执huáng花梨凤首拐杖,狠狠朝青砖敲去,沉闷的“嘟、嘟”声压住了屋里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