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云其实很好哄的,听她这样一说,眼睛就亮了起来,脸上似乎还有些惊喜:“真的?”
杨初雪点点头,心中忽然一软,觉得自己以前对他是不是太差了点,一个荷包都能高兴成这样,见他满头大汗,便拿出帕子在他额间轻轻拭擦,嘴上还担忧的责备道:“现在这大热天的,你又何必亲自出去,中了暑可怎么办,快去洗洗吧,满身都是臭汗,我已经让人准备水了。”
燕清云心中欢喜,哪在乎她的责备,只抱着杨初雪转了一圈,佯怒道:“你胆子大了是吧,竟敢嫌弃爷臭。”
杨初雪惊呼一声,身子落地之后,便环住他的腰,轻轻拧了一把,嗔他一眼:“我是怕儿子嫌弃,先说好了,你若把他弄哭,我可是不管。”
燕清云gān笑了两声,想起儿子,就觉得头大,那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人家当儿子的,哪个不怕老子,他的儿子倒好,这才刚刚学会翻身,小爪子会动,就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害得他身上连配件都不敢挂,并且谁身上若不gān慡,还坚决不要谁抱,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小子到底像了谁,怎生那么jian猾。
可不就是像了是他吗,一样不都不怕老子,并且自小就混账,而且还比他多了几分机灵,那肯定是杨初雪的功劳了。
却说夫妻两在这儿甜甜蜜蜜,杨荀朝却苦起了脸。
自从太后寿诞过后,文太傅就拐弯抹角,跟他问起了流云居士,这让他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只能含糊其辞,说流云居士不喜见人。文太傅听后倒也没有多言,沉默了片刻,便让他继续功课。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今儿文太傅正检查他的课业,忽有下人来报,说是他姐夫在东城闹事,文太傅让人去问了问,毕竟,京城的达官贵人,差不多都住在东城,谁知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就把静安侯给牵扯出来了。
文太傅眼睛动了动,也没跟他绕弯子,直言便道:“你那姐姐,可就是流云居士。”
杨荀朝吓了一跳,想不明白,老师又怎会知道,姐姐行事向来隐秘,难道.......
杨荀朝心里忍不住就担忧起来。
文太傅淡淡一笑,见他这神色,心中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肯定,安抚道:“你也不必惊慌,令姐在太后寿诞作画一幅,老夫曾见过她的笔墨和印鉴,自是认了出来,原先还有些不确定,但静安侯与燕三并无jiāoqíng,如今......”
杨荀朝心中了然,赶忙道歉:“还请老师赎罪,学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姐姐乃一女子,实在多有不便。”
文太傅点点头:“无妨,改日请令姐到府上一叙,老夫也想见见,如此才学出众的奇女子,许多地方或可探讨一二。”
杨荀朝苦着张脸应下,心中对姐姐还真有些拿不准,只是老师发言他也不能驳回,只能把姐夫暗骂了一通,第二天一早,便去了现在的燕府。
杨初雪见到弟弟前来,心中自然欢喜,只是难免也有些疑惑,他今日不用上学么?
杨荀朝对这里熟门熟路,来了之后,便狠狠瞪着燕清云,燕清云无辜的眨眨眼,看在他是小舅子的份上,忍了。
杨初雪心中好笑,问道:“怎么了?今儿这么大火气。”
杨荀朝也不隐瞒,接着便道,文太傅想见姐姐,大哥去了云南,姐姐就是他在京中唯一的亲人,虽不知老师有什么目的,但他总觉得,此时若把姐姐是流云居士的身份传扬开,肯定有所不妥,京中的气氛日渐紧张,就连他在国子监都能感觉到,他实在不愿姐姐,卷入麻烦中来。
杨初雪只思考了片刻就摇头婉拒,理由光明正大,文太傅虽说年纪大了,可他也是一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去见,像什么话,虽说弟弟是他学生,但万事儿还有燕清云这门户顶着呢,要见,她也只能去见文夫人,文太傅的话,就免了吧。
不过她的想法却比杨荀朝简单多了,文太傅就是一只老狐狸,不见,以文太傅的聪明,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他也不会撕破脸,见了,她上门去求见,跟接到邀请函,或是文太傅上门求见不同,明明白白就低人一等,上次字典的事儿,她还没忘记呢,文太傅轻而易举的改编,就抢了她大半功劳,若他日自己的身份公开,是不是,文太傅永远都要压她一等,只因为自己曾得过他指点。
无论指点真假与否,她上门求见是事实,所有人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概念,那么就很难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