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在意别人声望的比她高,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今世上,名望高的学究多了去,她从不认为自己很能行,她只是讨厌那种算计,以朝儿跟文太傅的关系,他们两家肯定亲近,或许将来还会更亲近,前提是,别在她头上舔一个jī肋,那会令她很不舒服。
自己若当真前去拜见,恐怕流云居士,以后无论有何声望,都不会少了一个文太傅在头上,文太傅屹立不倒,可她又怎会去当那垫脚石。
燕清云自是无条件听自家媳妇的话。
杨荀朝也没有多言,逗弄了小侄子一会儿,便赶紧起身告辞了,今儿他还要去回话呢。
文太傅听到回言,叹息一声,说了句“是老夫思虑不周。”之后,面色如常,就仿佛把这事儿忘了一般,弄的杨荀朝提心吊胆了好多天,见老师对自己的态度没变,也不再提流云居士一事,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其实杨初雪猜的没错,像文太傅这种,混迹官场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又怎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跟流云居士产生隔阂,若说在字典翻印以前,他或多或少,会觉得生气,但在字典一事之后,流云居士的名头,既是他亲自推捧出去,在文坛站住脚跟,也是他借了流云居士的名,更上一层楼,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和流云居士却很明白。
如今人家避而不见,他确实没理由生气,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流云居士乃一女子,若说她是个男人,文太傅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思量一二,但她是个女子,既不能混迹官场,也不能跟男人比肩,她弟弟又是自己的弟子,就算避而不见,他们两家的关系,也不会有所影响,所以他只微微惋惜了一声,心里有些遗憾,却也并不是很在意。
☆、第一百十五章
没过几日,廉郡王妃就带着周瑾萱大张旗鼓来了燕府,还邀请了一些颇有名望的夫人,见证周瑾萱行拜师之礼。
杨初雪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廉郡王妃会这么慎重,不过好在府中下人训练有素,准备的也充分,倒是没有因为多来了人而手忙脚乱。
摆上香案,周瑾萱穿戴也很慎重,竟是古人拜师祭祖,行的那种大礼。
奉茶之后,众夫人纷纷道喜,杨初雪笑着谢过,装模作样训诫了周瑾萱几句,接着,便找了个空闲,悄悄来到廉郡王妃身边,还不待她问话,廉郡王妃便笑着说道:“三夫人无需疑惑,这也是郡王的意思,萱儿既拜在你门下,自当慎重其事,以后,可还要烦劳三夫人多加照看。”
杨初雪蹙眉深思,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所幸也放下不管了,反正她只要把郡主教导好就行,既然他们如此看重,她也不会辜负了别人的希望。更何况,此事对她也不是没有好处,以后若还有谁想说自己闲言闲语,也先要掂量着郡王府那边的分量才行。
殊不知,今日之所以大张旗鼓,廉郡王妃慎重其事,其实也是有缘由的。
当廉郡王听说女儿要拜在燕三夫人名下,首先便皱起了眉头,只是也不好责备夫人,毕竟他们夫妻多年,当即,便找来了女儿问话,他女儿怎么说也是郡主,燕三夫人作画虽然不错,但曾经毕竟是小妾,而且还是商家之女,他虽对这些并不看重,否则也不会把女儿许配给西北大将军之子,但女儿和儿子不同,名声二字尤为重要,他只是想找女儿来问问,以他对女儿的了解,肯定不会轻易拜师,这燕三夫人,究竟有何本事,竟让向来桀骜不逊的女儿都服软!
廉郡王心中一沉,自小生活在郡王府,对豪门氏族的龌龊事自然清楚,燕三夫人既能从小妾上位,在他心里,无论这女子才华如何出众,他首先便把她归类成心机深沉的女子,并且还连夫人和女儿都上当,女儿年幼不懂事,但他这当爹的可不能不管!
谁知周瑾萱来了后,廉郡王还没问话,她便叽叽喳喳说了起来,言语间不乏对杨初雪的崇拜。
廉郡王面色微苦,不过却也不是固执的人,只让女儿把今日的事细细说来。
周瑾萱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只当父王要与她分享喜乐,便把杨初雪说的话,还有她讲的一些典故,全都倒桶子一样,一字不漏兴奋的讲了出来,并且还一边讲一边问,仿佛是要肯定杨初雪说的真伪似的,得到的答案是确定,心中感觉很得意,有些廉郡王也答上来,她则更加欢喜了。
廉郡王心中纳罕,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燕三夫人却有几分本事,只不过,当他女儿的老师,身份还是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