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依次作答,皆说不曾。孟管事便又问可有指称他,得到的回答仍是没有。孟管事终于一声冷笑,向着罗扇三道:“们已耗尽了的耐心,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给按住了打,打到有承认为止。”
那几个执棍的婆子闻言齐齐应了声是,气势汹汹地涌上前来,将罗扇三个拉扯开了面对面地按早准备妥当的长条凳上,几下子捆紧了手脚,当下抡起那腕子粗的棍子毫不留qíng地照着三身上打下来。
罗扇这是第二回,咬牙忍着硬扛,偏了头去看群中的绿萝和绿蔓,只见到绿蔓那儿站着满目焦急,绿萝却已不见了身影,于是收回目光来,心里想着就算绿萝去给外头的绿田等报信又能如何?白大少爷此刻远京都大叔哥的老家,就算cha了双翅也难赶回,绿田几个再有本事也是下,而孟管事又是内宅下的总头头,他们再得白大少爷的信任也不能违抗府规,否则一样自身难保。
怎么办呢?要怎样才能先把这杀身之祸应付过去?
罗扇忍痛思索的时候,金瓜已经那厢疼得大叫起来,小钮子更是哭得哑了嗓子,眼泪鼻涕横流,哀嚎声响彻整座绿院的夜空,每个旁观的都被这景象骇得白了脸、抖了身子,胆小的已经悄悄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孟管事稳稳地坐那厢却是连根眉毛都未动一下,直到连罗扇也忍不住疼得泪涕齐下时才慢悠悠地道:“劝们三个心中莫要抱有侥幸,须知们不过是四等贱奴的身份,府绝不可因们这等不端的行止败坏了名声,所以呢,们承认了还好,若不肯承认,只有被活活打死的份儿,此事gān系重大,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说至此处,一双带了笑意的眼睛慢慢扫过场中正挨打的三,“听说们三个自小长一起,睡觉也一个炕上,彼此有些什么事另两个必定知道,虽感念们之间的义气,然而义气比不过xing命,更比不过生们养们的父母亲,们为义而死不打紧,可曾想过们的爹娘白发送黑发的痛苦?更莫说们还要为那个真正犯错的死后也要担着诬名,们的爹娘别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来?们目今也才不过十五六岁,还有几十年大好的年华可享,何必为了一个本就犯了错的枉自牺牲xing命?劝们再好生想一想,莫要做那相互包庇的傻事,这棍子可是没有灵xing的死物,再有十几棍子下去,看们仨个就要到huáng泉路上作伴去了。”
罗扇心里恨恨地骂这孟管事,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挑拨离间,她究竟想gān什么?看上去貌似铁面无私,可却总感觉她另有目的,她到底……
一念未了,就听得小钮子那厢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招――全招――求们――别打了――”
罗扇一阵心惊ròu跳,急得冷汗刷刷地往下落:小钮子!不能招,不能招啊!这是圈套!再等等,再等等绿田他们就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他们是白大少爷的手下,他们和他一样绝不会让失望的!小钮子啊!再坚持一下就好啊!一招认――这辈子就生不如死了啊!
罗扇不管不顾地拼命冲着小钮子摇头,可小钮子根本看不进眼里,哭喊着,挣扎着,眼泪鼻涕口水糊了满脸,眼底全是血丝,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嘶哑着变了声调的的嗓音,凄厉地叫出一句话来:“招――是――是小扇儿――是她打掉的孩子!是小扇儿!”
罗扇一时错愕,以为自己被打得出现了幻听,见孟管事那厢摆了摆手,执杖的婆子们便停了动作,孟管事淡淡地望住已不成形的小钮子,语声清晰地问过去:“再说一遍,是谁打掉的孩子?”
小钮子哆嗦地抬起头,睁大混浊的双眼,声嘶力竭地回答:“是……是小扇儿。”
罗扇这一次听了个清清楚楚,以至于想装着听错了都没有办法,盯着小钮子已近扭曲的面孔愣了一阵,突然觉得好笑:被出卖了?这么的赤.luǒluǒ血淋淋,当年只能电视里、戏文中看到的qíng节,这一刻竟然就活生生的自己面前上演,更悲摧的是自己还是被出卖的那一个。此时此刻罗扇只想用一个字对这件事做个深入透彻的总结,那就是――次奥!
作者有话要说:
☆、174、yù加之罪
174、yù加之罪
孟管事看向罗扇,慢条斯理地问她:“你可有何话说?”
罗扇苦笑,七年同喜同悲日夜相伴的qíng分抵不过一顿杖责,那些过往的记忆在脑中支离破碎地闪过去,忍不住滑下泪来,哽噎着摇头:“小婢冤枉,恳请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