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纳喇氏还死咬着,说是不敢劳动卫氏。卫氏才出了月子,就想着为太皇太后娘娘尽孝,卫氏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法子,还是卫氏自己做来得好,自己一定成全卫氏。
卫氏实在是迫于无奈,只能说了自己自己不会写字,那绣本经书,自己是能行的,可这底稿却是没办法描的。
纳喇氏听了卫氏这样说,才一脸懊恼,说道:“我倒是忘了这些了。你可别放在心里了。”卫氏忙到不敢,有来来回回两三次,这才不提着些个了,把话题都放在讨论这样式、绣布绣线等材料上头了。最后,这绣布就定了江宁织造新供奉上了的翼绢。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轻薄如翼的,这可是极考验绣功的,因为这线头线尾不易隐藏。
底稿自然是纳喇氏书写,材料不用卫氏提,也是纳喇氏出的,卫氏也就出个人工了。这样,还真是成了纳喇氏的东西了。而且,还是卫氏上敢着求纳喇氏的了。这卫氏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原本是来卖乖的,现在变成她求着纳喇氏帮忙的了,能不憋屈吗?可是还不敢表现出来,还要感恩戴德的。这憋屈,总比得罪了太皇太后娘娘来得qiáng。而且,她现在是在世吃不准纳喇氏,这人到底是厚道,还是挖坑等着她呢?要说挖坑吧,也不见得啊,因为这绣经书的事qíng,是自己贸贸然提上去的。人家不愿意沾自己的光,也实属平常。要说厚道,这宫里,厚道的人能活得好?还是说这人就靠那明珠和儿子护着?
卫氏等事讨论好了,就告退了,自始自终,没敢提儿子。而纳喇氏,也像是忘记了把胤禩抱过来给卫氏瞧瞧。
直等卫氏告退了,屋里没有杂人了,映画才活泛起来了。一边给纳喇氏敲着腿儿,一边笑着,“奴婢看那个卫氏,就是个不醒神的。做事也没个盘算。原是巴巴的来讨好娘娘的,想让娘娘您记着她得好的,可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要承了娘娘您的qíng儿。也不想想,她是哪门子的人物,也敢来娘娘您这儿卖乖?”
纳喇氏虽然在外头别的宫里也安cha了人手,可自己的翊坤宫里,却是有点儿尴尬的。因为,这翊坤宫里的奴才,除了纳喇氏的奶嬷什么的等有限几个,其它的好多大奴才是换过的。纳喇氏也是小心的再次来收拢着身边的人。这个映画,是纳喇氏看中了,查过了,调/教了,处理了,才新提上来的。
所以现在听映画说这些,纳喇氏有心收拢示做心腹,才指点道:“你认为她是个不用放心上的?那你就是错了。这人,还是要盯紧的。”
映画想了又想,实在是搞不明白。纳喇氏也没有为难她,开声提醒道:“若是换了个一般的人,想了这么个主意来讨好,我刚刚那么说,你猜猜,那一般的人大概会如何?”
映画也不含糊,说道:“一般人再三再四的跟娘娘分说了,娘娘若是不允,那也只能作罢了吧?”这宫女心中其实还有一句没说,没准,一般人见娘娘不允,保不准另选个人讨好卖乖了。只是,这话,映画可不能说,说了可就是嫌自己过的太舒坦了,万一让娘娘误会自己,那就麻烦大了。
纳喇氏点头,“会这样的人,那就是比不过她了,可没她把后果想得仔细。要知道,她只要一开口说了那个主意,就是没有退路了。她只能成,不然就是把把柄送到了别人手里。说了不做,那就是对太皇太后娘娘的不恭敬。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映画细想了想,还真是呢。只是,听娘娘这样一说,自己难道真的比不上那个贱/奴?心里就有点儿不服气。这卫氏,也就是长得还行些,可是平时那个做派,就是个软柿子包儿。这样的人,怎么就能服侍了万岁爷了呢?不过想到万岁爷一次也没来看过卫氏,这头又抬了高些。长得好又怎么样,生了儿子又怎么样,万岁爷不待见,还不是要靠着娘娘?而自己……想着娘娘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个事qíng,映画就有点儿向往,自己是娘娘看中的,有着娘娘靠着,还不比她qiáng些?
纳喇氏像是没看到映画的表qíng,继续说道:“若是生出另选个人讨巧卖乖的,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要知道,她可是我宫里的,是我让她服侍皇上了。她去别人那儿,别人怎么会信她?没准还会弄个套儿等着她,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我说这卫氏,还真是有些个脑子的。她只能是求了我。”
这段话,说是说卫氏,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说映画的?纳喇氏一向是恩威并施的,除了笼络住这个宫女,该敲打的,手上一点儿也不含糊。当然,最后,还是没忘了挑了挑映画的神经。映画越针对卫氏,才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