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蜻蜓疑惑之间忽地睁开了眼睛,而就在此时,潘云豹蓦地凑了上来,当着她的面,就在她的双眼注视之下,吻上了她的唇。
张大姑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人。可惜,无论她把眼睛睁得多大,也无法看清这么近的脸孔。只有唇上那温润的触觉提醒她,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我走了!”小豹子也只敢亲那么一下,就转身跑了,可离去之时那欢呼雀跃的神qíng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小色láng!张蜻蜓捂着脸一头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见人了。她是答应给他亲一下,可没说亲那里呀。
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办。
张大姑娘经验不足,给这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弄得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一闭上眼,似乎就能体会到唇上那异样的触觉,让她自己连碰都不敢碰。辗转反侧之间无意地擦到,也害得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半天。
外头当班的立夏很是奇怪,二少奶奶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姑爷方才进来做了什么?竟是那么高兴地出去?
说来桌上还有歪七竖八写的字,难道真如旁人所说,这位二少奶奶其实大字不识?这也真是有些奇怪了,不是从前传闻她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的么?怎么竟是这样?
不过她识不识字又关自己什么事?横竖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了,女人这一辈子,她算是有着落了。
可是自己呢?她该怎么办?
跟一家子都在这儿的立chūn不同,立夏是在八岁时候,由小谢夫人买进来的丫头。刚进门的那两年,直是不堪回首,在下人房待着,什么苦活累活都要gān。直到那一天,潘云豹跑出来玩,无意间赞了她一句,“这小丫头生得很可爱。”才给小谢夫人相中,又在自己手底下调教了两年,这才放给二少爷。
立夏知道,她的命运是一早定好的,就是陪二少爷玩,然后做他的通房丫鬟。也不止是她,其他三个丫头也都是这样。
可是,谁又甘心真的给一个一事无成,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做通房?她们都是小谢夫人jīng挑细选出来的,品貌心xing都差不到哪里去,大家心里都会算这笔账。
小谢夫人是摆明要把二少爷养成废物的,谁跟着他,现在尚可,日后可就难说了。过惯了大户人家的安逸日子,这些丫头们也会看些眉高眼低了,她们所求的,不仅是这一日的富贵,更想有个长久的荣华。故此,反倒心照不宣的表面功夫照做,但是谁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真的越雷池一步。
况且,还有个大少爷在那儿虎视眈眈。也不知潘云龙给弟弟下了什么猛药,总之二少爷玩归玩,但却是不敢真正出格的。
而她们几个,大少爷也曾经派人来私下有过jiāo待,谁敢爬上他弟弟的chuáng,就休怪他无qíng。要说起来,大少爷表面上看是最斯文最和善的一个人,但那也只是表面上。在潘府待得久了的人都知道,大少爷若是发了雷霆之怒,可绝不输给老爷。
从前就有一个丫头,自恃美貌,打起了大少爷的主意,甚至于脱光了衣裳偷偷摸摸钻进了他的被窝,可是谁也想不到,大少爷居然就将她这么用被子卷着捆了起来,特意露出她的一张脸直接扔到了门前,整整一天一夜。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打大少爷的主意了。也没有人敢拿大少爷的话当耳旁风。可是该有的计较却是不能没有的,从前的二少爷是没什么指望,可是现在的他却有些不一样了。肯读书,肯上进,就连老爷也肯管起他来了。这让立夏不得不重新开始琢磨起来,自己的终身大事到底该着落在何处?
小豹子心qíng大好的两手托腮,傻笑了大半夜的才去入睡。天还没亮,继续去挨打。可是今儿的老爹特别神勇,呃……其实是有些缺德了。仗着自己功夫好,专挑他们关节软肋等薄弱环节攻击,饶是他和胡浩然腾挪闪躲,百计避敌,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láng狈不堪。
可打完之后,潘茂广似乎还不太满意,紧锁着眉头地走了。还嘱咐随身小厮给他带着长刀短刀,说一会儿要去军营里找几个功夫好的,真刀真枪的再战一回。
不过他临走时终于想起一事,“云豹,把你媳妇昨儿杀的猪ròu拿回去吧,赶紧处理了,免得放坏了!”
于是乎,青着眼的小豹子跟紫了脸的武烈侯一块,指挥着人嘿唷嘿唷把那一案板的猪ròu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