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豹目光忧郁地转向他,“我忘了告诉我媳妇,我书房抽屉里还有过年收的几锭金银,忘了jiāo了。”
噗!蒋孝才刚扒拉到嘴里的一口菜瞬间喷了出来,如天女散花溅了一桌子,有不少还喷到了对面的饭碗里。
胡浩然黑着脸一拍桌子,“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二,你能出息点么?”
“就是!”蒋孝才刚想说,大丈夫千金散去还得复来,这么一点子钱应该视如鹅毛。
结果却听胡浩然道:“这一丝一缕,当思来处不易,你得了钱怎么不早点jiāo给弟妹?就算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也别làng费啊,要是攒了私房倒也罢了,你乱搁个什么劲?”
蒋孝才无语了,深刻考虑自己是否应该要重新结jiāo几个好友,否则跟这群斤斤计较的小男人混在一块,他还能有什么前途?
潘云豹给骂得更加忧伤了,“那我要不要现在给她写封信?”
“你有完没完?”蒋孝才受不了了,拍桌子咆哮了,“不过十天,就有假回家了。你那银子会长了翅膀飞了不成?就是飞了也就飞了,我给你行不行?再说这个,老子抽你!”
有了冤大头,小豹子终于消停了,振作jīng神过来吃饭。
军营人多,伙食不可能做得那么jīng细。桌面上就两只木桶,一桶糙米饭,一桶几种大锅菜混搭的菜,跟猪食似的,看着人就没有食yù。
不过肚子着实饿了,不吃怎么办?潘云豹有气无力地给自己添了一碗饭,再捞一勺菜出来淋在饭上,就这么凑合着吃了。
可是扒拉两口,吃到嘴里的全是萝卜青菜,一块ròu都没有。ròu食动物小豹子不满地抬头,左右看看,发现不对劲了。
“老大老三,你们的ròu是哪来的?”
胡浩然凉凉地瞅了他一眼,不语。
蒋孝才得瑟的拣起一块油光放亮的ròu片在他眼前晃过,才塞进嘴里,“这就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好哇,你们两只坏鸟把ròu都挑光了!”小豹子大怒,顾不得兄弟qíng谊,直接一筷子戳进蒋孝才的饭碗里,抢。
蒋孝才急了,“你还是不是人哪?我碗里的你也要抢?”
那当然小豹子没空说话,抢回来就吃。
还在chuáng上赖着博人同qíng的郎世明听得急了,挣扎着酸痛的身子爬了起来,“嗳,你们可得给我留点!”
桌边混战一团,哪里还有人肯理他?郎世明赶紧翻身下来,加入战局,抢来的饭似乎吃得也没那么难吃了。
“嗳嗳嗳,这是gān嘛呢?”教官虎着脸进来了,看着屋中混战一团的局面,拉长了脸,正是萧森。
“没事,没事!”蒋孝才嘴边还粘着饭粒,拍拍刚刚还大打出手的豹子肩头,“我们闹着玩呢!”
“嗯嗯。”潘云豹嘴里含着一大包饭,含含糊糊地应着话。
郎世明伺机想从胡浩然的碗里偷出一块ròu来,却被他目光如炬地用筷子一挡,宣告失败。
萧森扫视了几人一眼,“军营之中,不得无故喧哗,你们要是这么有劲儿,今晚上就不必歇着了,去帮着巡夜吧。”
“不要啊!”郎世明凄声尖叫,“教官,是他们闹事,不关我的事!”
胡浩然指着蒋潘二人,划清界限,“主要是他们两个,我们没有掺和。”
萧森不理这一套,“他们闹事,你们身为同伴,怎么不劝着的?不必多说,饭后一同受罚。”
他一摔帐帘走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蒋孝才没好气的白了不讲义气的二人一眼,“哈,这下可好,连坐了。一个都跑不了!”
“都怪你!”三人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多嘴多舌,怎么会吵起来?”
蒋孝才一哽,气得差点没背过去,你说他冤不冤?
冬天里的巡夜是个辛苦活,寒风呼呼地从脖子里衣袖里灌进来,冷得人直跳。
郎世明缩头耷脑地夹着枪,擤擤怎么也擤不gān净的清鼻涕抱怨,“早知道,就听我奶奶的话,把那件猞猁皮的坎肩穿来了。那可是个好东西,毛又细又密,可暖和呢!”
“你少做梦了,真穿那个来,也得给人扒下。”蒋孝才用衣袖包着冰冷刺骨的铁枪,别扭地拿在手里,自觉比他有气质多了,“瞧你那猥琐样儿,快把手伸出来,一会儿给人瞧见,可没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