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女儿与她结伴,又何需惧那流言蜚语?只怕是人们还会猜测,张蜻蜓是为了顾全这份闺阁之qíng才跟胡惜容同行,那这样一来,于自家女儿的名声却是更加有利了。
章致知问明白了此节,对张蜻蜓的出行已经有了三分允意。他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路途的安全问题。毕竟女子不比男子,万一路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qíng,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张蜻蜓见爹爹动心,极力保证此行绝对没有问题,“去的时候,我们和朝廷押运粮糙的兵马一同前去。谁敢打劫?再说领军的萧统领是相公从前在新兵营的营长。还有好些熟人,都是跟相公jiāo好的。还有郎世子,他也要去,郎府里肯定也会派侍卫嬷嬷,沿途都有照应。待到了边关,那儿还有咱们的大军,二殿下和公公也在,就更没有问题了。就算他们忙着打仗没工夫,我可以上二舅舅家里去,他离得也不太远,那儿还有舅母照看。至于回来的时候,我们一样还是跟着军队,等着郎世子办完事qíng,与他结伴返回。这一来一去,就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章致知听得颇为心动,张蜻蜓说得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这样往返可能要多花些时日,但在安全上,却更有保障了。
张蜻蜓适时又撒着娇,加了个砝码上去,“爹,请您成全女儿这一片孝心吧。这也不光是为了家里出征的人,还有您和母亲,哥哥嫂子,我也想替家里人好生地祈个福,保佑爹娘身体康泰,兄弟们皆学有所成,姐妹们诸事顺意,还有嫂子和五姨娘临盆在即,也想请观世音菩萨保佑她们生产顺利,让咱家人丁兴旺,富足祥和。爹,您就同意了吧。”
她这些时生意做得多,书念得多,这些吉祥话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虽然俗了点,但听得章致知仍是心qíng大好,不觉笑着嗔道:“你这丫头一张嘴啊,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张蜻蜓见他面上有了几分笑意,当即顺杆往上爬,“那您这就是同意了么?”
章致知却不肯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且等等吧,你去庵堂清修还有几日,等你出来再作定论。进去给你母亲请个安,晚上就在家里吃了饭再回去。”
“嗳!”张蜻蜓知这老爹还要想想,也不纠缠,清清脆脆应了一声,就进内室了。
章泰宁不禁疑惑起来,“爹,这还真让三妹去啊?”
章致知瞅了儿子一眼,“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就去帮你妹子打点一些出门的东西。她方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尚有许多不够仔细的地方,你都想好了,再来找我。”
章泰宁回了书房,开始琢磨老爹为什么会同意。张蜻蜓这边进了林夫人的上房,从前过来,不是吵架就是应酬,这回却是有求于人了,倒让张蜻蜓颇有几分不惯。
不过张大姑娘的脸皮是属牛皮的,弹xing好得很,抹了把脸,就乐呵呵做小伏低地进来了。规规矩矩跟林夫人请了安,把礼物奉上,眼瞅着就等她开口了。
林夫人知道她想问什么,却还不知道今日章致知为何要把她召回来。还以为是家里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qíng了,等张蜻蜓跟她解释明白,这才恍然大悟。
“这千里奔波,可非同寻常,你真的要去?”
张蜻蜓意态坚决,却为了尊重章致知,说了句活话,“只要爹爹同意,女儿愿意去为全家祈福。”
林夫人斜睨着这个女儿,倒有几分佩服她的勇气。
世间女子,多数终生困守闺阁后院,一辈子没几次机会往外走的,张蜻蜓居然有胆跑那么远,这份心志就不可小觑了。
既然张蜻蜓已经表明态度,要征得父亲的同意,林夫人也不多话了。跟她说起她要打听的事qíng,“那禇家多年未有走动,一时贸然倒也不好问得太过仔细。不过与那禇公子的奶娘倒是已经搭上线了,想来再费些功夫,应该不难问出些什么。”
张蜻蜓谢过,又说起章清雅的孕事,“外公家有几味自己配的安胎丸,我嫂子吃着觉得倒好。我想改日去谢府要一些来送去,只不知方不方便,不如仍是送到母亲这里来,可好?”
她现在先学乖觉了,知道大户人家有了身孕不一定就能大张旗鼓地宣扬出来,是以这才先问过林夫人的意思,就算让她转jiāo,这份礼也让母女二人都记下了。
章清雅有了身孕,这可是让林夫人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有了子嗣,且不论是男是女,总是女儿在那个国公府站稳脚跟的有利基石。故此张蜻蜓这份礼可谓是投其所好,送到林夫人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