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抿紧着唇角,不说话。
他就说么,潘府怎么可能突然对他示好,原来这借花献的佛,是另有其人!难道潘茂广胆子这么大,竟然要拥君自立么?那父皇,又岂肯善罢甘休?
御书房内,皇上已经震惊过了,现在,正在盘问护送李思靖和胡惜容回来的祝心远。
“你们怎么没跟二殿下一起回来?”
“回陛下,我们原本是跟随大军一起出发的。只是李夫人身娇体弱,一路之上饮食汤药未曾断绝。跟着大军一路车马劳顿,多有不便。二殿下无法,只得命小将带队,护送他们另行进京。原本说好了是在京郊会合,待禀明圣上后再行进京。不料路上听闻太子国丧,李思靖说,既是同族兄弟,定要尽快进吊唁,故此才没有通禀,就入了京城。”
右手在袖中不觉微握成拳,皇上的眼神眯起,隐藏起真实的qíng绪,“他娶武烈侯的妹妹,是何人作的媒?何人主的婚?”
无上的威严让祝心远背后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硬着头皮答,“是……是二殿下和潘大帅。”
半晌,皇上都没有再开金口,祝心远伏在地上,心跳如擂鼓。
明眼人都不难看出,李思靖是故意和李志分道扬镳,提前赶回京城唱这一出戏的,至于祝心远为什么要帮忙,那也肯定有他的原因。
好一阵子,才听皇上语带疲惫地道:“行了,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此次表现不错,日后自有封赏。”
祝心远长出了一口气,出得大殿,就听小太监在那儿尖声宣诏李思靖和胡惜容觐见了。彼此擦身而过时微一颔首,接下来的路,祝心远可就帮不上忙了。只愿各自安好,康泰吉祥。
潘府。
有人辛苦了一天,却正在狗腿地给不怎么辛苦的人捏背捶肩。
被伺候的人还在不住抱怨,“轻点,过来一点,好好捏!”
“这样行么?”潘云豹不失时机地chuī捧,“媳妇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嘁!张蜻蜓翻了老大个白眼,“你现在能出去见人么?还是你说想吃点什么,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吧!”
“还是媳妇对我最好!那我想想要吃什么啊?”横竖左右无人,偷亲一口,乐滋滋的某人继续gān着丫头们的活。
刑部一场大闹之后,潘云龙和胡浩然都已经赶回军中,和李志的队伍会合。他们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在大军回京之时,必须出现在队伍里。
和潘云豹回来的这一拨人,却暂时还不能露脸,得各自寻地方猫着。风九如带人在城外落脚,蒋孝才顶潘云龙的缺,假扮那个猪ròu贩子,也混进了潘府。
至于潘云豹,当然就混进了自家内室,在伺候大肚子媳妇的同时,也不影响他偷偷摸摸出去gān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媳妇,我想吃水晶肘子了,再弄一个清蒸鳜鱼和白斩jī吧,老三爱吃。”
呕!张蜻蜓想着这些白花花的鱼ròu就止不住的恶心,胃里一阵阵地翻腾作涌。
潘云豹急忙拈了颗酸梅喂她嘴里,“我不吃了,都不吃了,你快别想那些了。想吃什么,你说了算!”
含着那酸溜溜的梅子,孕妇觉得好过许多了,拍拍胸口,张蜻蜓嗔了他一眼,“我现在吃的你们吃吗?难道你们也有了身子?不必这么紧张,没事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去。”
“那可不行!”小豹子为了媳妇,什么都能忍,“万一你说起来又想吐怎么办?本来你有了孩子就够难受的了,要是为了吃点东西就让你难受,那我可心疼。你看厨房有什么就让他们送什么吧,等你好了,咱们再吃。”
张蜻蜓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点头应了,却还有些担心,“惜容他们进了宫,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爹让咱们唱这出戏,就是给他们保命呢。要是悄没声息地进来,那才危险,就是像现在这样进了宫,那么多百姓都瞧见两人模样了,反而没人敢动他们了。”
“那吴德呢?他可有免死金牌,会不会最后就罚点钱完事?那可太没意思了。”
潘云豹嘿嘿笑了,“一块免死金牌只能挡一次,再给他找条死罪不就行了?”
点头!张蜻蜓老神在在地拍拍他肩,“支持你!”
二人正说笑着,忽听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纷乱,院子里已经有机灵的小丫头在喊,“夫人来了,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