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_作者:桂仁(898)

  因为公务繁忙,所以你不能指望他会和宠爱子女的父母一般,有时间手把手地教导子女。因为鲜少体验过那种温馨的天伦之乐,所以你不可能指望他这样一个铁血军人,能够和颜悦色地跟孩子们讲什么长篇大论的大道理。

  如果想要他教,那一定是最简单最直接最冷酷也最有效的方法。就像他传授武艺一般,那就是在实打实的对抗中,让你在挨打中学会保护自己,然后还击。

  所以他不会管小谢夫人对长子和次子的有心扭曲,也不会管小谢夫人到底要如何教导她的亲生儿子。

  他只是冷眼看着,看他的孩子能不能在各种诱惑各种危机中存活下来,靠近自己。

  像潘云龙,能够抵御小谢夫人的诱惑,最后愿意选择追随自己,他就会毫不吝啬地把他带在身边,让他看到自己是如何带兵打仗,看到自己是如何上阵杀敌。

  但是,你也不能指望他会照顾你。他就像是不断把小鹰赶出巢xué的老鹰,bī着孩子学会扇动自己的翅膀来飞翔。

  你可以说他残酷,你可以说他薄qíng,但这就是他的教育方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张蜻蜓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严苛得近乎冷漠的要求,小豹子不可能在沙场上活下来。她亲眼看到过那里的惨烈,只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在所谓的运气里,是否也要依靠着后天培养出的qiáng大警觉的本能?而大哥要不是捱惯了他的毒打,又怎么可能在宇文朴的折磨下挺到被解救的那一刻?

  潘茂广不贪财,有了赏赐会平分给手下的将领,要是钱财不够,他可以豁出脸皮去qiáng买qiáng卖,解决大家的实际困难。

  潘茂广不好色,从来都只有一房夫人,一位正妻。

  潘茂广不自私小气,哪怕知道这么多年父母的偏心,兄嫂的打秋风,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无怨无悔地照顾整个大家庭。

  他对朋友仗义,对亲人负责,他爱惜手下的每一位将士,忠实地履行着自己作为军人的使命。他在用自己的持身清正,为子女做出最好的榜样。但要不要学,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长辈之间的qíng感,做媳妇的不好去猜测,但张蜻蜓却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婆婆,公公这么些年对您难道不好吗?以他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只守着您一个?您在家中掌事,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多说过半个字?是他真的糊涂到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没有半点工夫来打理?他是没有教过小叔,可他就教过大哥和云豹?再说,小叔读书科举,不正是您的意思?现在小叔科举舞弊,您不去想想为什么您的儿子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qíng,却在这里质问公公凭什么毁了您的儿子。那媳妇倒要请教一句,您这么多年的辛辛苦苦,怎么就没把自己的儿子教好一点呢?”

  她的话,像一根根钢针扎进人的心里,直听得小谢夫人的唇都白了,血色褪尽。她的儿子会不好?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好!

  “那是——是吴德引诱惑的!”小谢夫人似是抓着一根救命稻糙,拼命替自己的儿子开脱,“云祺原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那个吴德故意陷害他!但是你们呢?你们明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想法圆过去,而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出来?我知道,你们就是想害死云祺,然后独霸这份家业!”

  张蜻蜓是真不想打击她,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不彻底把话说透,她还真是心有不甘!

  “婆婆,您别总说别人的错,就算是吴德引诱了小叔,但小叔为什么就经不起这引诱?难道他这么大个人,不知道舞弊是犯法的吗?吴德没拿刀子bī他去作弊吧?小叔明明可以拒绝的,他为什么不拒绝?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婆婆您还要在这里百般抵赖,您这样子,跟包庇罪犯的帮凶有什么区别?”

  张蜻蜓傲然看了她一眼,“不错!小叔的事,我们是早就知道了。原本大舅舅的意思是让小叔来检举此事,可是我回来之后,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前脚去了忆江南摆酒,后脚小叔就把消息送到吴德那里去了,让外人来告发我。婆婆,我再怎么不好,也是潘家人吧?我要是出点什么事,难道于潘家的面上就有光么?”

  她越说越生气,“您说我们想害死小叔,独霸这份家业,请问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大哥是长子,这个潘家本来就是该他继承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婆婆您不甘心,您想要独霸这份家业,所以才处处拿咱们当眼中钉ròu中刺。我拜托您,清醒清醒吧!此时幸好公公不在京中,所以小叔的事就这么了了,您想想若是公公在京中,以他那个刚直的xing子,会这么容易放过小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