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笑了:“累你一番心意了。”看一眼**,“把方合找来。”
方合应声进来,手头拿着个布兜,摊开了是一包药渣子。
王福全浑身凛然一怔,当下就白张脸,然而到底jīng明,很快就装得镇定。
我只似笑非笑望着他,道:“你待本宫有心,本宫当真是感怀的。只是这药罐头里头的药渣子有些名堂,你来告诉本宫,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福全耷拉着地眼皮微微一抖,涎着脸皮qiáng笑:“娘娘明察秋毫。罐头里的药都是陆大人抓的,奴才平日里大字不识,更遑论是医道呢?娘娘实在是抬举奴才了。”
我拨了拨袖口的圆滑珍珠粒,倒也点头了,似怀疑非怀疑地说一句:“然而这药罐里的药……”
说完只双眉紧锁盯着那罐头,再不看王福全,一副心思深重模样。
王福全忙砰砰朝我磕了两个响头,立起身子一脸忠心恳切向我道:“奴才也是百思不解,药是陆大人抓好的,如何也不会出错啊?莫不是有人要存心陷害奴才,瞧不得娘娘事事器重奴才?”
**冷笑:“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熬药那当口一步也未曾离开过,怎么还能让人有可乘之机了?”
王福全额上冷汗直下,眼珠乱转间看到殿外一个娇俏身影,眼中一亮,狠一狠神色,尖声道:“回娘娘,奴才有一事禀明。”
“嗯——说罢。”
“其实也不仅仅是奴才一人碰过药罐头。”说完拿眼睛去瞄秋覃。
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你一贯待本宫忠心,本宫也不想无故冤没你,让秋覃进来。”
秋覃被传召进来后,见了阁内qíng形,不由唬得一愣,连忙跪下。我并不看她,只神色淡淡望着王福全:“你是说秋覃?”
王福全点头:“奴才因着身子不松快,确实让秋覃帮忙看了会儿火候。”神色无奈,望着秋覃的目光隐约痛心,仿佛已认定是秋覃栽赃嫁祸。
秋覃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看殿内众人脸色沉沉,也晓得不是什么好事,见我以征询眼神瞧着她,却也战战兢兢点头了。
**责道:“秋覃,娘娘素日待你不薄,你当真对得起娘娘!”
秋覃凄凄道:“娘娘,奴婢不明白。”
我不无失望地挥了挥手,仿佛不忍看她:“问你师傅罢。”
秋覃正要张嘴,王福全痛心之至地朝我又砰砰磕了两个响头,道:“奴才所托非人,竟不晓得她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心思,竟偷偷背着奴才换了狠毒之药,真真气死奴才了。奴才再无面目侍奉娘娘,恳求娘娘一并责罚。”说完凄惨惨捏着袖子哭了起来。
我忙开解他:“你何罪之有?宫里头琐事掺杂,也不是你一个人看顾得过来的。”
我的话仿佛是满含温qíng跟温qíng的,然而心里却在冷笑,果然为了保命,这老家伙什么卑鄙无耻的事都gān得出来。
秋覃把王福全的举止言语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又惊又恨,哀哀辩解:“娘娘,奴婢没有——”
王福全狠狠剜她一眼:“这样连累娘娘,还有脸求qíng!”
秋覃被他一喝又一看,真个人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任命地低下头去,后头的话尽数吞了回去,再不敢抬头多说一个字。
**眼中隐隐都是怒火,凑近我一字一句道:“这样卖主求荣之人,咱们断断留不得了!”
这一声并不十分响亮,然而却足以让殿内众人听得一清二楚。秋覃早已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闻。
王福全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小心道:“姑姑所言极是,娘娘一贯德怀宽仁,是奴才们的福分。然而奴才冷眼瞧着,秋覃这丫头素来胆小,此番会犯下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过,或许是受人唆摆了也未可知?”
深深看秋覃一眼,“说罢,是谁指使的你?还不从头招来!”
秋覃嗫嚅道:“奴婢…这…”
王福全横她一眼:“采娥可是你通知的?没心没肺的小蹄子!究竟受了咸福宫多少恩惠?竟这般攀诬娘娘?”
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我止不住差点冷笑出声。唱念做打,他倒样样玩得jīng湛,然而到底落于急切了。
我轻轻一咳,止住王福全咄咄bī人的话头,望着秋覃淡淡道:“你是否受人唆摆,本宫暂且先不问。只是一样,药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