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小玄子和铃铛都没动,一个劲盯着一旁人瞧,我一直忙于忽悠胡太医居然忘记了一旁还有个弥勒佛像在,我跟着扭头看他,令狐彦开口了:“公主,您要是不想一会陛下砍了您这一屋子人脑袋,能否听在下一句劝,若是您再贪嘴,怕是连太医伯伯的头,也要保不住了!”
这话道理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万分没想着,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团子居然敢教训我,当下我就要发作,令狐彦却是gān脆利落的往地上一跪:“公主要杀要剐糙民不敢反抗,可是请公主三思,铃铛和小玄子他们都是您最贴心的,万一陛下雷霆大怒摘了他们脑袋,回头谁还愿意陪着您玩呢?也没人再敢在您被罚抄书的时候帮着您了,是不是?”
哼,这小子不知怎么知道我那些被太傅罚抄的作业没有一张是我自个完成的,小玄子一手我的字体那叫一个绝,至少哄着太傅那老眼昏花的绝对没问题。
这不是反了天了么?令狐彦我真是小看了他,不声不响捞着我把柄了。
可是问题是他戳中了我的心坎,丫的我虽然横行霸道,但是一向护短,身边的这几个最是要好的万一真被父皇发怒砍了,那我可就损失大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忽悠着胡太医不让他和父皇报告去。
可是我明白不代表我要被别人威胁,于是我极其不甘心的瞪着令狐彦不吭气,一旁瞧着我发怒又憋着没法子发出来的小玄子和铃铛大气不敢出,一时间这宫里头安静的甚是凝重。
令狐彦那张脸大概是太胖,无法看出来上头复杂的表qíng,他当时只是望着我:“不如糙民和公主打个赌,您出个题目,我若是做不到,您就继续吃,如果在下做到了请公主忌口,如何?”
要的就是这句话,我哼哼了一声道:“行,你说的,你要是能将你这一身肥ròu去了,也罢,七日内减去五斤ròu,本公主就认了,再不碰这玩意,如何?”谁都知道令狐彦胖,不是因为好吃懒惰,是因着一味治病的药剂,须得停了药才可以恢复,只是如今他这药,疗程未到,是不能停的,也就是这胖,自然也消不去,显然我这条件是不公道的。
吃不吃糟蟹其实在我,我忌口也用不着旁人监督,只是我恼令狐彦这掺和的得意,瞧着我晕过去这一回,宫里头风向就变了,自己的人都瞧他的脸色去,这岂能容忍?
“好!一言为定”令狐彦却拍板钉钉,一口答应。
自然,我这七日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只是这几日胡太医虽然不告诉父皇也不敢怠慢,日日盯着我用药进膳,我没机会偷吃,后来又赶上江淮一带出了匪患,这糟蟹断档了几日,倒是生生让我七日没吃到糟蟹。
第七日江淮终于平定了匪患,第一批新鲜的蟹被成捆的抬进宫,我本想着让小玄子立马去御膳房捞两只来解解馋,结果小玄子到门口就被人堵了回来。
堵他的,正是七日未见的令狐彦,当日我们定下赌约后第二日他就称病没来上课,我以为这小子怕输不敢来见我了,正得意回头下了课去他府上好好嘲笑他一番,没想到这一日他却又出现了。
更让我惊奇的是,这家伙还真瘦了,我从见着起就看他是一副圆的没边的脸蛋,那一日却生生多出了个朝下的棱角。
丫的这瘦的岂止是五斤ròu,十斤都不止。
看着瞠目结舌的我,令狐彦瞧着小玄子道:“公主,在下说到做到,望公主亦能一诺千金!”
靠,堂堂公主我说出去的话,自然从来都不会否认,我也没法子否认,这厮居然真的能瘦下去,我哪里还有兴趣研究糟蟹?一天我都用我孜孜不倦的眼神绕着令狐彦转,瞧着终于露出五官一点点界限来的令狐彦越发好奇,这厮貌似一双眼睛鼻子其实也还是能看的嘛。
我的研究并没有能够深入多久,放学后第二日,我又没能够再瞧见令狐彦,据说这回,他是真的病了。
直到一个月之后才重新见着他,只是那好不容易显出端倪来的五官又陷入到更加绵软的平面里头去了,我始终都没能瞧见他五官的秘密。
直到他结束伴读生涯。我发现我的乐趣从糟蟹成功的转向了研究令狐彦五官形状中去了。
出宫否,两折选
我终究没能够看清楚令狐彦的五官,而后来我知道,当日为了赌赢,令狐彦居然悄悄停了他的药,愣是不吃不喝了五日,要不是家里头老仆发现他家少爷莫名其妙瘦了许多禀告老相爷,他也许会饿上整整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