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却在此时打开了,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冲出来,吓了安阳一跳,却没来得及躲开,眼看着两人就要撞到一处,贤阳眼疾手快地将安阳往身旁一带,那人便跌倒在了院儿里。
“何人如此莽撞!”贤阳蹙眉喝斥道。待话说完,二人这才看清,那跌倒在地的不是别人,正是西瑾。她摔在地上,衣衫湿漉漉的,脸色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样子要多láng狈就有多láng狈。
安阳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她没想到武阳竟把西瑾带回来罚了这么久,这和她原本的想象的小施薄惩实在相差太大。这时正见着武阳从屋里yīn沉着脸色出来,不由怒问道:“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我屋里的宫女,出去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可是你罚她了?”
武阳yīn沉着眼看了跌在地上的西瑾一眼,冷冷地道:“四妹妹何出此言?你屋里的宫女不好生管教,冲撞了本王,本王倒还没向你讨个说法呢。”
“那冰是我先要的,她不给你也不用将她罚成这样吧?依我看,二哥哥也是个心肠狠毒,心里不能容人的!”安阳这话说得严重,贤阳在一旁听了都蹙起眉,眼里有几分忧色。安阳却不管,剜了脸色发黑的武阳一眼,便跑到西瑾身旁问道:“西瑾,武王爷都怎么罚你了?你跟我说!我带你到父皇面前讨个说法去!”
这话一说出口,西瑾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武阳也目光闪烁,狠狠瞪着西瑾。西瑾却道:“奴婢不碍事,是奴婢冲撞了王爷,王爷管教奴婢是应当的,公主不必为奴婢兴师动众了。”安阳眉头一拧,说道:“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不碍事?你不必怕,你这样子去见父皇,父皇定会为你做主的!”西瑾低着头,抬眼瞄了武阳一眼,又颤着身子低下头去说道:“奴婢真的没事,不劳公主cao心了。”说罢,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安阳又气又急,武阳暗暗放了心,还好他方才对那宫女承诺过,说是会保她出宫到王府里做个侍妾,否则今儿真闹到父皇那儿他绝计要落个yín*乱宫廷之罪。他有些后悔方才如此把持不住,只是木已成舟别无他法,只得给那女人些好处,若是她不识抬举,他完全可以说是她先勾引的他。好在她还是个聪明的。
见西瑾果然不肯出卖自己,武阳心里有了底气,yīn测测地哼道:“四妹妹方才的话是何用意?那宫女左右不过是个奴婢,本王还没听说过我堂堂王爷,连个奴婢都不能处置的。若真告到父皇那里,怕是要先治四妹妹一个不敬兄长的罪,妹妹还是想清楚了的好。”
安阳大怒,他欺负人还有理了?武阳却接着道:“况且若比起心肠狠毒来,哥哥我可不及妹妹,妹妹半年前可是打死过一个老奴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安阳被堵得上不来话,气得直跺脚。狠狠地盯着武阳,武阳也不让,两人的眼神间都快杀出火花来了。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妹,为了个宫女闹到父皇那里成何体统?这是在南宫,不是在帝都,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都给大哥我个脸面,别吵了,真要计较等回了宫再说。”贤阳从旁劝道。
“大哥说的是,我也不愿把事儿闹到父皇那儿去丢了皇家的脸面,只是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看四妹妹肯不肯让了。大哥有空做和事老,不如多劝劝四妹妹吧。”武阳说完,便甩了袖子进了屋。
安阳气得咬着唇,好半晌才怒道:“好!那就回宫说!二哥哥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这么算了的!”说罢,也跑出了院子。
贤阳跟着出去之后,武阳临窗看向安阳消失的方向,眼里yīn郁难言。
因着这日的争吵,安阳心里怒气积郁,再没了旁的心思,祭祖那日也只是听着安排跟着去了。她咽不下这口气,奈何西瑾自那日回去只说是跪了一会儿,膝盖有些淤紫,并无旁的事儿。西瑾一心求安阳低调处置,却是越求,安阳越是觉得西瑾是被武阳吓着了,心里越发生气,一心想着回宫再跟武德帝告状去。
十一月二日,祭祖过了之后,武德帝只在南宫住了三日,五日一早,御驾便启程返回帝都,走前处置了敬州私吞官盐谋取bào利的敬州刺史,随着御驾押解回帝都,jiāo由刑部秉公处置,只是却并未牵连到举荐敬州刺史的元相国一族。御驾沿着来时的路,回到帝都之时入了十二月初,天气渐渐有些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