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还有一会儿才要见么?昨天父皇不是也去母后那里了么?后来朝中的大臣来了父皇才走的呀。”安阳鼓着脸颊,面似不依,却委屈地瞅瞅自己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道,“父皇,安儿的胳膊还没好呢。今早轩哥哥说总这么包着不好,所以安儿也不在宫里呆太久,要是朝中大臣来了,父皇就去忙国事。咱们就趁着这点时间去母后那里坐坐,或者一起去御花园儿里走走。父皇整天忙于国事,也是要休息的!适当的休息对身体是有好处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事半功倍!”
武德帝瞅一眼安阳,笑问:“事半功倍?”
“是啊!早晨外面空气多新鲜呀!父皇出去走走,保准神清气慡,一会儿处理起国事来一定事事顺手,样样顺心!”安阳挽着皇帝的胳膊笑得灿烂。
这回皇帝可真是沉沉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瞧了瞧安阳,终是缓缓起身,对身后的太监吩咐了些事,就由她挽着胳膊步下大殿,说道:“好!好!那就去母后那儿坐坐吧。”
“谢父皇!父皇真好!”安阳歪了歪脑袋,脸蛋儿贴着父皇的胳膊蹭了蹭。父女二人挽着胳膊一路说笑着往中宫而去。待到了慈仁殿上,皇后显然愣了愣,忙见了礼,抬起头来时瞧见安阳笑着给她眨了眨眼。
元皇后微愣,随后垂了眼掩了其中神色,只是笑着对安阳道:“昨儿才回宫来,怎今儿又回来了?”
“昨儿和母后聊天聊得正好,所以今日安儿就把父皇也拉来了!”安阳说着话,已经挽着武德帝坐到上首的榻上,然后又回来把元皇后拉过去,叫他两人坐在一处。宫人搬来椅子,安阳却拉着椅子挨着自己的父皇坐了下来,一副粘人的样子。
元皇后见她如此,心中已经明了,轻斥她道:“你这孩子!昨日还说你些微懂事了,今日便去吵你父皇,如今朝事繁忙,你父皇正忙着,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晓事了。”话虽是轻斥,皇后的神色语气倒也不严厉,看着女儿的眼神都是温的。
安阳闻言皱了皱鼻子,求道:“母后,你也知道父皇朝事繁忙,所以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处说说话,就别朝事朝事的了!咱们就像普通人家那样,说点别的不也挺好的么?”本来还想把弟弟也叫来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月前拜了徐大学士为师,如今正正经经地读书了,听说老师可严厉了,平日里不允许请假的。如果自己去把弟弟拉来,母后说不定要怪她耽误他的学业了。于是想来想去还是作罢了,反正今日是撮合父皇和母后,待他们感qíng亲近些了,趁着休课的日子再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弟弟开心了,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安阳的小心思帝后二人并不知,二人闻言只是微微垂了垂眼,心中各有感慨。
普通人家啊……谈何容易?
元皇后微微笑了笑,都这么些年了,守着君臣夫妻之礼久了,要平心静气说些家常话,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安阳瞅瞅父皇再瞅瞅母后,心里gān着急!最后见他俩都是笑着不开口,她怕再耽误一会儿父皇又要去处理国事了,自己今日的努力全白费了,于是便开口说道:“父皇,母后,你们许不知道,轩哥哥还会抚琴呢!他的琴抚得可好了,女儿还跟他学了一曲呢,曲名叫《天离》,是古时传下来的曲子呢!只可惜女儿最近手不方便,等好了,一定弹奏给父皇和母后听听。”
元皇后听了这才笑了起来,对皇帝道:“臣妾如今真是觉得,安儿真是嫁对了人,这女婿果真是个难挑的。”
皇帝顺口说道:“那是她自个儿挑得好,别看xing子是这样的,眼光倒是好。”
安阳听了这话撅起嘴来,不依了,推了推皇帝的胳膊道:“父皇!您夸奖轩哥哥就夸奖呗,gān嘛拿我做比较?什么叫这样的?女儿哪样了?”她轻蹙着眉,脸蛋儿红润,少女天真的模样全在脸上,正是一番好年华。帝后二人看了,都不由笑了起来。
元皇后笑道:“那哪儿是安儿眼光好啊,她若看上的是个不好的,想必皇上也不愿招做女婿。想来还是皇上圣明!”有安阳在旁边说话,气氛也就和乐了些,此时已没那般尴尬,皇后看着女儿,也就嘱咐道,“你如今嫁了如意郎君,日子过得好,母后也自是替你高兴。如今母后也不盼其他的了,就等明年你们圆了房,赶紧生个外孙给母后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