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听了眨了眨眼,呐呐说道:“除了加了段武亲王那边的事以外,和我说的也差不许多嘛。怎么听着……感觉不大一样呢?”
柳子轩略微垂了垂眸,笑意渐深:“同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吃,这一棒子却要打在实处,公主便是说一万句推脱之词也比不得朝中一件实事有说服力。况且,这甜枣公主不妨给得多些,哪怕调些蜜,叫人心里听了舒坦。公主若将此话说与二叔父听,便是季祖母听了也得乐呵呵地称谢。”
安阳细细琢磨这话中之意,又将柳子轩方才说的话想过几遍,忽的悟出其中道理,兴奋说道:“我懂了!所谓周旋之道,就是这棒子要打得有理有据,而且末了还得多夸夸人,让人家觉得不用找人帮忙,自个儿就行?!”
柳子轩闻言缓缓抬起眼来笑看安阳,垂眸答道:“公主聪慧,一点就通。”
安阳却是跺了跺脚,轻轻推了他一把,好生看着他说道:“轩哥哥,我今天才算是真的确定了,你真的、真的是个腹黑!”
132失踪
诸葛端云身中流箭之事被压了下来,那日跟着夜袭的兵卒全部下了严令,胆敢有口风不严动摇军心者,按军法论处!因而当军营里正欢呼庆功时,武威营的弟兄们闷着脸,在大帐里一人端着一碗水酒。
“老韩!大将军如今是往边城里养伤去了,你那表qíng老子怎么看着活像吊丧?真他娘地晦气!你老娘死了?”大帐里,一群大老粗的男人坐在地上,甲胄卸到一旁,有几个只光着膀子端着水酒,却耷拉着脑袋一口不喝。
“gān!你他娘的才死了老娘!”老韩气狠狠地跳了起来,酒碗摔了个粉碎,“老子是看不过那蒙阔!大将军如今昏迷不醒,他还有心qíng给军中将士发酒喝!”
“小声点!嚷嚷什么!现在全军都以为大将军是去边关巡视去了,你小子小心露了口风,乱了军心可是要军法处置的!”有些书生气的伟子紧张地望了望帐外,回身拍拍老韩的肩,压低声音道,“这事是云将军安排的,要是大将军知道了,也一定会这么办的。毕竟咱们这十万大军,可不能就这么折进去,如今大将军去边城养伤去了,咱们这伐戎的仗还是得打的。”
“老子就是看不惯那蒙阔!大将军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喝庆功酒?他有啥功好庆的?昨夜里要不是他带的那帮子孙子没护好大将军,至于中了流……”老韩不管那么多,张嘴就嚷嚷,只是话未说完,伟子一把捂住他的嘴,骂道,“你不要命了?快闭嘴!你也不往好处想想,大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啥险事儿没遇见过?能被那区区……那啥就要了xing命?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路上还有云将军和貂子跟着呢,况且咱们军中眼下不还有前锋营的安统领坐镇吗?没事的!没事!”
“当真没事?你可别骗老子!”老韩望向伟子,却发现一个营的弟兄都呐呐地看着伟子,老韩一拳头捣在伟子心窝上,瞪着眼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读过两年书,大将军向来看重你,这回俺也听你一回,要是大将军有事,俺的拳头找你算账!”
伟子苦笑不迭,拍拍他的肩应下了。
却在此时,一匹快马良驹冲入军营大门,直奔上将军大帐,蒙阔正在大帐中与众将士把酒言欢,那报信的人冲进帐中,一个踉跄奔到蒙阔跟前,跪着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蒙阔忽而脸色大变,腾地从座位上起身,矮桌上顿时掀翻了过去,酒盏小菜洒了一地。帐中不明就里的众将士互看一眼,纷纷起身询问缘由,蒙阔却一脸的yīn沉不定,直直出了大帐。那报信的人不敢耽搁,也跟着出了去,只留下帐中的议论纷纷。
报信的人跟着蒙阔一路小跑进空空如也的中军大帐,一掀开帐子,蒙阔便一把将他揪过来,急问道:“你细细讲来!”
那人应了声“是”,便小声说道:“大将军今早往边城去的,按理说此时该到了,卑职未收到边城守军的传信,便觉有异,于是忙快马赶往边城,结果……在离边城五十里远的官道上发现、发现……发现百来名商旅打扮的戎人尸首,其中还有咱们武威营派去保护大将军的兄弟的尸首!卑职大惊,忙往边城去询问,结果守城的军士说大将军未到边城……”那人看了蒙阔一眼,忽而跪地说道,“上将军!大将军、云将军和左参领在戎马关遇袭……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