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君见玉芳bàonüè了,笑得更加淡定,随手撒着鱼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回头招呼众位闺秀:“你们看着鱼儿比缸里养着可爱多了!”
闺秀们哪里还有心qíng观赏池鱼,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群小姐以府尹府葛小姐,吏部侍郎千金余小姐马首是瞻,葛小姐是方三夫人表妹,余小姐与楠君是闺密,如今梨君有难,她们不能走,走了会让梨君尴尬,心里暗恨乔家姐妹不地道。
其他小姐见这二人不动也都跟哪儿碍着,却又不愿意卷入这场是非。一个个只得面色讪讪靠着栏杆四处张望,谈天气,谈马球,假作双耳不闻。
内里也有乐得看笑话者,脸上时时露出淡漠的讥笑来。
瑶糙见自己表姐与大黑胖表姐针尖对麦芒杠上了,忙偷空死盯大黑胖几眼,提醒他履行承诺。
大黑胖皱眉道:“玉芳姐,我记得娘亲是叫你照顾客人来着,你这倒是招呼客人还是得罪客人呢?娘亲的话是耳旁风吗?”
见他不直接证明自己就是先前红衫子,瑶糙恨得直咬牙。
同样咬牙的还有玉芬姐妹,玉芳不顾玉芬拉扯,指着大黑胖怒道:“你,你好,帮着外人欺负我们,我告诉姑妈去!”
大黑胖好整以暇抱着膀子:“去吧,去吧,你得罪客人,我帮着补救,你告我什么呀?你上次偷跑出来,惹下大祸,是大哥替你们在舅舅面前求qíng,你们反说他是非,不知大哥知道如何作想呢!”
玉芬玉芳顿时失色。她们娘亲死得早,在晚娘手下讨生活,平日全靠姑妈表哥怜惜一二,qíng况才不致糟糕,这也是她们想抹黑梨君,嫁入宋家之缘故。此刻闻听这话,一想到被大表哥厌弃,玉芳犹可,玉芬则浑身颤抖。
她不想嫁给那三十多岁武官为填房,那武官不仅岁数与她父亲不差几岁,还有一双儿女,只比玉芬小几岁。正因如此,玉芬姐妹才打上了宋必正主意,想叫梨君名誉扫地,再唆使宋家退婚,让玉芬入嫁。
这两姊妹打得好算盘,却不料被瑶糙误打误撞泄了气。
女孩子最为敏感,梨君当然知道玉芬姐妹为什么针对自己,心中对她们姐妹厌恨更甚。
余小姐见越扯越复杂,自己等人在场,传到大人耳里免不得要询问,因而两边劝慰想息事宁人:“想是误会了,说开了也就是了。”
只可惜双方对红了眼,混不理会,余小姐便也恼了,不管了。
瑶糙自始至终都在拉劝,梨君只是不听,定要见个高低。
这在梨君也是骑虎难下,玉芳张牙舞爪,梨君就不能示弱,缄默就是心虚,就坐实失德。
瑶糙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只可惜梨君已经吵红了眼,焉能听劝。正在焦急,遥见楠君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摇摇摆摆来了。瑶糙忙拉下梨君:“大表姐来了!”
梨君这才住了嘴。
楠君因为常常跟着方三夫人应酬达官小姐与夫人们,很有人缘,众人俱是笑脸相迎。楠君见了众人更是笑得热切热络:“哎哟,我说来看看表妹如何调教八哥儿,不想却落后了,难不成大家都是好奇来看八哥捻舌呢?”
楠君这一出声,就证实了瑶糙梨君姐妹原本就在这里调教八哥,从而也坐实了乔家姐妹撒谎了。
玉芳还要再辩,被她姐姐死死拉住了:“姐姐求你,不是光彩事,别献丑了!”
见了楠君,瑶糙心定了,抢先迎了上去,差点喜极而泣。
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
着翠衫的余小姐更是笑盈盈挽住楠君,两人亲热的说着话。
这余小姐一早对自己示好,方才又两边排解,瑶糙对她心生好感,便对着她微微一笑。
楠君见状马上招手让瑶糙过去:“这是余家姐姐,方才与你说过了,还记得么?”
瑶糙当然记得,自己父亲的前程就是余小姐父亲帮着周旋得来屈膝一福:“当然记得,余姐姐好,姐姐坐在哪里看球赛?我都没看见姐姐呢?”
余小姐一笑:“我们几个都在亭子间看台上,正无聊得紧,乔姑娘姐妹说这边竹林池鱼甚是有趣,我们几个就过来瞧瞧新鲜。”与方才楠君之话一般,余小姐这话则是玩笑中点名了今日一场闹剧皆是乔家姐妹捣鬼,又撇清了自己。
梨君闻言,看向乔家姐妹眼神顿时冷冽的犹如刀子一般。随即笑微微把鱼饵递给余小姐言道:“余姐姐不早说,看鱼得撒鱼饵,那鱼儿才得游上来,姐姐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