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老夫人最后说了句:“老三,年节别忘了回去瞧瞧啊。“
方氏瑶糙只送出二门口,柯三爷却是骑马送了一里地方才折回。
送了瘟神,瑶糙只觉得头顶一片乌云驱散了,天空更加瓦蓝,莲池无限青碧了,整个人舒心的只想歌唱。
幸福的日子容易过,眨眼就是九月九,重阳节,一般出嫁闺女,都要在这一日相约回娘家,孝敬父母双亲度佳节。方氏这一日一早,便穿戴一新,带着瑶糙双胞胎到了汴京娘家。
乘着方氏饭后陪伴外祖母外祖父散步聊天,瑶糙偷空跟着三舅母去了香粉楼,察看自家生平第一份产业。瑶糙也知道,这份产业属于自己只是那么微不足道一点点,可是瑶糙任然忍不住兴奋。
一时车马停住,但见三开间的门面楼房已经立起,黑漆门方,雕花门窗,楼高两层,后有对河楼,四边游廊相通,方三夫人道,这叫走马转阁楼。
前后楼俱是一般摆设,一搂铺面,二楼贵宾雅客间,室内家俱已经摆放齐整,上等红木家具,细白胎瓷茶盏,画屏帷帐,俱已铺排齐全,只等最后些微调整即可开张。
后院遍植花糙树木,因为gān急使用,俱是整株移栽,整个花园子虽然刚刚建起,看着却似乎经营几十年的老园子了。花园不甚大,却也不小,园中花卉虽非名品,贵在四季花卉不断绝,莲池、假山、亭台楼阁、游廊水榭一应俱全,池中栽莲,路边遍植青竹高台种jú。此刻正是金秋时节,空气中有一股浓郁桂子香气。
瑶糙对着这个花园子比之祥符县衙花园子还要亲切,无他,瑶糙出了银子,参与了建筑过程,真真切切体现了拥有的滋味。且这是一个全新的园子,没有过去,只有无限美好之未来。
瑶糙张开双手,闭目仰面,细细体味秋日香风chuī拂,只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慡快乐。
瑶糙皱皱鼻子深深嗅着芳香,笑盈盈夸奖道:“大表嫂真是能gān,一年的院子竟然开了桂花。“
方三夫人笑者一指隔壁:“诺,隔壁院子以前住着桂老爹,偏又爱种桂花,是个调香师傅,偏他命中无子,这一片上次走水,烧坏了街面木板房,他家房舍片瓦不留,只后院桂树还是好的,很多人争购呢,那桂老爹是江南人,与你大嫂子是同乡,与他对了心思,你大嫂子卖地外又与他多把百十两安家银子,又让他搭了方家货船回江南投奔侄子去了。”
瑶糙顿生一股钦佩:“大嫂倒是个良善人。”
方三夫人翘嘴一笑:“哼,她才是个jīng算盘呢,桂老爹传了她一张木樨香露的配置方子呢。”
瑶糙一愣,随即一笑:“这也是好人有好报呢,表嫂会救人,这是眼光,别人也学不来。”
方三夫人见瑶糙不是跟薇君一般懊恼,只觉得打扫运气好,或是跟莲君一般不屑,觉得大嫂子耍了jian猾,而是在众人诋毁中生生看出一份高明来,只觉得这个外孙女儿在可爱可心的余暇,聪明了的,胸襟了得,心里倒升懊恼,不该一早给儿子定了亲事,错失良缘。想着木莲是官家女,心兰是内侄女,谁也退不得亲,唯有遗憾。
随即想起今日主要目的,告诉瑶糙一个信息,方大奶奶通令股东们,每份额追加一百两银子,以为开张启动资金。三舅母只怕瑶糙银钱不凑手,宣称可以代为垫付。
瑶糙忙着摆手拒绝:“多谢舅母,我自有办法。”
冷香已经通报了瑶糙跟方英勋抵押借银之事,且也知道瑶糙三月中旬已经赎回全部首饰,因笑道:“又跟你五哥哥抵押当当呢?”
瑶糙一愣,随即一笑:“这回青果在祥符县已经找到一家叫天和的当铺,左不过是些笨重金器,平日也用不着,等日后赚钱再赎回来,再者,我娘把我月钱也长道五两了,我寻常也不用钱,每年净得了,光这一项我就有六十两,凑一百两真不是问题。”
方三夫人笑着一捏瑶糙粉腮:“真真拿你没法,就跟你娘张张口,何须这般作难。”
瑶糙皱皱鼻子冲着三舅母笑:“舅娘没听说过一句话呢,叫做辛苦讨得快活吃,自己cao心劳力,才会有成就感,且我不能一辈子窝在娘怀里做女儿,总有一日要担负起照顾爹娘弟妹责任来,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跟庙里泥菩萨有何区别。”
方三夫人叹气:“罢了,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