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玉贤吃母rǔ吃馋了,奶娘的奶水根本不爱搭理,每每被奶娘摁住他脑袋喂奶,他便仰天长啸起来。
对面居住着,那哭声跟锥子似的直扎瑶糙的心肝,心疼不已,几次三番重新喂养,都被李妈妈并楚景chūn劝住了:“这一次不狠心,那小子就会养成习惯,以后事事发横,成了小霸王了。”
头一夜断母rǔ,孩子在那屋哭,瑶糙在这屋里整夜不睡,跟着落泪,可是也知道楚景chūn说得对,慈母败儿,这边京城里的孩子自落生没吃过母亲一口奶水的孩子多了去了,玉贤已经得天独厚了。
瑶糙硬起心肠,没有露面,却是跟儿子一个节奏,儿子睡了她就眯一会儿,儿子一哭,她就临门陪着熬煎,直至孩子被奶娘哄住为止。
玉贤也是倔qiáng的家伙,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开始只是瞎苦哭闹,这个见母亲屡屡不现身,这个十一个月大的孩子竟然说出了平生第一句完整话儿。这话儿瑶糙老了也记得,不满一岁的玉贤,拼了力气梗着脖子,朝着门外喊叫:“娘娘啊,再吃一口啊……”
隐藏在门后的瑶糙再也忍耐不住,不顾丫头婆子反对,冲进去保住了三天没见面的儿子。又哄又拍,母子们一起哭了一场。
玉贤似乎气着了,见了母亲面,只是一个劲儿抽噎,却不慌忙拱奶了,就那么眼泪花花瞅着母亲抽抽噎噎。
瑶糙知道此刻不能喂奶,遂把孩子小脸贴在颈窝里摇晃跟儿子低语jiāo流:“知道贤哥儿怪娘了,可是贤儿知道为何换了奶娘嘛?因为前一个奶娘的奶水不养人了,这才换了奶娘给贤儿,娘娘的奶水也不养人了,贤儿要聪明健康,将来要长得跟舅舅父亲一样高,要跟父亲一样读书中举,就要听娘亲话,咱们换个奶水养人的奶娘,好不好?”
渐渐的,玉贤不抽噎了,还随着瑶糙话儿嗯嗯的发声。瑶糙惊喜jiāo加盯着儿子眼睛:“贤哥儿,你听懂了?”
玉贤扁扁嘴巴,伸手往瑶糙怀里探,撅着嘴,小手跟哪儿来回摩挲,眼眸亮晶晶的,嘴角一丝光亮亮的口水滴落下来。
瑶糙心里一瞬间疼得化成水了,泪水汪汪掀衣衫:“我们不断奶了,只是贤哥儿答应娘亲,少吃母rǔ,多吃新奶娘奶水,可好?”
玉贤迟疑了半场,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含住咪咪头儿,吃了几口,看着母亲一笑,有闭着眼睛猛吸一阵子,睁开眼睛,见母亲看着自己笑,回头瞧见父亲唬着个脸,一愣想哭,瑶糙慌忙抚摸玉贤额头:“不怕,不怕,咱们是勇敢的乖孩子。”
玉贤似乎很能力会母亲之花,最终只是扁扁嘴,忍住了哭泣。只是瑶糙给他换奶,他却一偏头,脑袋拱在母亲怀里不做声了。
少顷,这小家伙竟然在母亲怀里安然入睡,小小孩子,扯起了轻微的鼾声。
说梦中,偶尔皱眉扁嘴,大约做梦还在继续跟母亲战斗吧!
楚景chūn见瑶糙重新喂奶,气得黑了脸:“说了慈母多败儿,你怎么不信呢?”
瑶糙摇头:“孩子哭得接不上气,你叫我心何忍?这孩子极聪明,我想不能横蛮,要慢慢跟他说清楚,再断奶。”
楚景chūn直皱眉:“你有把握跟这个一岁的小子jiāo谈?”
瑶糙笑道:“我坚信玉贤听得懂我说话,你信我。”
当夜瑶糙搂着儿子一起睡,这小子夜里拱了一回奶,尿了一回,都知道提前知会娘老子,并未尿在铺上。
隔天早起,瑶糙梳洗完毕,跟玉贤打商量:“贤哥儿还记得昨日娘亲话么?要吃有养分的奶水,要长大个子,就像爹爹一样,记得不?”
小子翻翻眼睛,鼻子哼哼几声。
瑶糙只当儿子听懂了,将儿子亲手jiāo给新请奶娘,玉贤竟然没再抗拒,含住饭袋子一阵猛吸,竟然又睡熟了。
此后,奶娘喂奶,瑶糙呆着一边瞧着,孩子吃饱了接过手来抱着亲近。
玉敏对着母亲满身的绣花丝绢子感兴趣,如同所有孩子一样玉敏喜欢闪闪发亮亮丽的东西。
玉贤却不一样,自那次以后,他不再胡缠蛮搅跟母亲拱奶,瑶糙当然乐得孩子忘记了。只是玉贤虽然不拱奶,却是每每到了母亲怀里,不跟妹妹似的爱扯母亲丝绢子花边饰物,只是喜欢小鼻子皱皱嗅**,小手有意无意摸摸索索。瑶糙笑眯眯跟儿子对对额头:“贤哥儿饿了?想吃咪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