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翘忽然展眉微笑了一下,说:“他就是那种心里能真正藏得住事的人。他很少发牢骚,也几乎没听过他抱怨。”
之后,虞连翘又轻轻地叹息道:“可惜,他不是会做生意的人,开店营生不是和他。东西卖得稍微贵一点,赚别人稍微多了一点,他就会不好意思,觉得对不住人。老实,太有原则,不会钻营,所以他一辈子也不得志。”
这样的男人在世人眼里或许是很窝囊的,一生济济无名,到死还穷困潦倒,可李想听着虞连翘的讲述,心里却觉得这男人可称得上是个硬汉。他将这想法告诉了虞连翘。
虞连翘闭上眼,说:“应该是吧。他心要是不够qiáng硬,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李想问:“不是病死的吗?”
虞连翘说:“不是。他是自己拔了管子,走安全梯,从四楼走到九楼,爬上天台的围栏,然后,跳下去的……
“你知道吗?他死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去医院陪他。我切了榴莲,用勺子挖了喂他。他们都说榴莲对他的病好。我们就买了。那么臭,还卖那么贵。那天他就吃了几口,然后怎么都不肯再吃了。他躺着,我就坐在他chuáng边看书。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说:‘我运气真差。’我叫他,他放开了问我:‘俏俏,你怎么还没走?’他又很安静地躺在那儿,不像其他chuáng的人在那里哎呦哎呦地喊痛。他说,呼伦贝尔的日出真美,他还想再看一次。这是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许跳下去之前,他还在那里坐了一阵,坐着看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个日出……
“那个白天,我还在考试,是中考的最后一天。等我考完,再到医院时,地上已经连血都没了,只有水冲过留下的一大片湿印子。”
第16章
虞连翘讲得时断时续,但声音一直平缓,因而显得很悠远。仿佛在怀念着那早已逝去的人,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
李想低头看她,她的脸上有浓重的悲伤。蒙在这悲伤外面的是另一种凄楚的美,他心被揪了一下,便张开臂膀搂紧了她。
虞连翘没有再落泪,只是安静地伏在他身上。
李想温柔地吻她,这一次他已经不再那么急切。他想让她忘记伤心的事,他想让他的女孩快乐起来。
李想的手指轻轻地刮过她的皮肤,轻轻地碰触她的□。
他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身体是那样瘦,是薄薄的一片,可是她的胸却圆润而饱满。他张了嘴唇吻住顶端那玫瑰色的花蕊,脸紧紧地贴近它们,柔软,温暖,是他渴望已久的。
那一刻李想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离乡漂泊的làng子,历尽了艰难,终于回到了他的故乡。
虞连翘的身体还带着前一次余留的湿润,于是,他很顺利地就进去了。李想缓缓地动着,凭着本能的悟xing,努力地去取悦她。虞连翘头垂在他的肩上,喉间不断地漫溢出碎碎的呻吟,不是痛楚,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受。
这个初历qíng事的男孩很想将这一切做好。他为她的呻吟为她迷惘的表qíng所鼓舞,他想将这个过程再延长一点。可是qíng动已经不由控制。
李想握着她细软的腰肢,猛烈地冲上去,一下再一下。人世犹如一片漠漠荒野,他带着她奔驰,一路为她披荆斩棘,胸臆间的豪qíng澎湃而起。由是,他在她身体里爆发,这一段豪qíng便完完全全地埋到了她的体内。
两个人都还在喘息,李想深深地望到她的眼底,在她的瞳仁里,他能看见他自己。
而虞连翘呢?她也在他眼里看见她自己了吧?她还在激qíng未平的恍惚里。
李想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地躺下。虞连翘的胸口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羊脂般洁白的皮肤上,嵌着这么一点鲜红,特别显眼。
李想手抚上去,问她:“是痣吗?”
虞连翘眯起眼:“不是吧。”
“我觉得是。”李想说:“朱砂痣不就是这样的嘛。”
虞连翘笑一笑,懒懒地也不与他争。
李想的拇指抹过去,鲜红会慢慢褪去,指头挪开,又是完好的一点朱砂。他的手指就这样抹过来抹过去,像在玩一个极有趣的游戏。
过了一会,李想的手抹到了另外一处。是与她的胸齐平的手臂内侧,那上面有一道寸许长的伤疤。他的手指便抚在那疤痕凸起的小ròu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