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见的蛮不讲理!”
“看不顺眼的人和事,习惯下来就好!”我更犀利的顶回去。
“以宁!你叫我怎么说呢?”
“最好不说,沉默是金!”
‘我要你说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过吗?你为什么还和奕jiāo往,你存心让我无法好好的过日子!’这些话在我心里说着!
我的思绪纷乱而无章,他意兴阑珊得走出了房门,此时此刻的我就算象焦桂英那样一口吞下毒酒,也好过现在时时刻刻心被啃噬的苦楚。
我心头郁积的怨气化作无比的力量,拿起手边的胭脂盒奋力往墙上掷去,嫣红的色彩刹那在粉白的墙上朵朵绽开如血花,碧玉进来看发生了什么,被我喝出去。我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十指□自己的鬓发,狠狠的哭了出来。
也许放肆的伤心一场能解解心中的郁闷,我终于是把理智给找了回来,想到今天王魁给我说的,王魁实在太不智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当年,作为后继的官员为人翻案,得了清官的美名,其实也在官场中得罪了不少人,比如那个前任,原来已经升迁做了知府,这一弄,他反而降级做了个通判,而保举他的官员也受了处分,这些个人不恨王魁?何况这种事qíng又不一件两件了。这真靠政绩升官的有几个?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当官的人意气风发,做地方官的励jīng图治,做京官的抨击时政。然而时间一长,吃过几次亏就心灰意懒了,尤其是政绩在升迁中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要能熬满年头,就轮到升了。人家是五年、十年一升,而王魁是靠年年的考绩优良而升的,这其中的原因,也就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谁敢埋没得罪当朝相国的东chuáng,这样的一层关系使得有很多人妒忌着他。王魁这些年来在仕途上可谓一帆风顺,从未真正领略着官场的险恶,是以他现在还是书呆子一个。现在我娘家已经失势了,他今天要还做出头椽子,恐怕有人拿这件事qíng开刀,更何况他和楚王相jiāo,这一件也授人以柄,这些事qíng凑起来就算置他于死地也有可能了。我是相府出身,我对于官场的昏暗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什么卑劣的手段使不出来,如果说不识字的地痞流氓,危害是在面上的,那么饱读诗书的官员要是使起坏来,那是从骨子里毒出来的,最最不要脸皮的。更何况一沉百踩。我越想越心惊,真怕那呆子做出不可收拾的祸端来。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披起衣裳,步出房门,想着还是要去劝他,也埋怨自己太焦躁,说到底是夫妻,这些事qíng我俩是连在一起的。走到书房门口看到房内灯如豆。门没有关上,我推门而进,看见书桌旁没有人,想是他睡了,就往内房去了,那女人的呻吟穿进我耳朵,chuáng上红绡帐不停晃动,chuáng下踏板有鞋两双,男人粗粗的喘息jiāo杂女人那轻轻的呻吟,微微的叫喊,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我心里冷哼,李以宁啊,李以宁,你是怎么了,你心里还以他为夫,他几时以你为妻过?先有焦桂英不告而娶,后又染指丫头,说他呆,说他傻,你更呆更傻。罢!罢!罢!从今往后万qíng皆休,我在也不管了。
可我说是不管了,当我听王魁说起他上奏折的事qíng我还是吓了一大跳,直说他不该这么做,被我一说他是怒容满面,拂袖而去。从此我夫妻已经可以用离心离德来形容。
来了一道圣旨,王魁被贬官了,还好,还好,总算没有xing命之忧了,我叫人为他打点行装,我自己也准备回杭州了。
一切能够归于平静了,我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来金陵这些日子以来连这里的园子也没有好好看过,今天难得有这等闲qíng,却已经是即将离去了,在这莺声燕语的园子里,我拿了一本李白的诗集读了起来。
“以宁仍以青莲为知己?”一个朗润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曾记得,我十岁时节,已经能写诗作画很有章法了,记得有一次,皇子奕问我:“唐以诗取士,而诗中宗师则推李杜,不知卿爱宗何人?”我说:“杜诗固然真实jīng练,但青莲的诗句洒脱逍遥,我爱之更甚!”
“哈哈,以宁堪为青莲之知己啊!”那时他这么说。
我抬头果然看见那张英气勃勃的脸,我起身道万福。
“以宁,你我之间何来这些俗礼?”他挡住说。
“王爷,此言差以,今日已不同昨日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