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虽然拜神祭神,却不信鬼神之说,如果真有上苍,真有神灵,怎么会坐视世间诸多不平与血腥,怎么会对一幕幕惨剧无动于衷?如果世上有神,那么这神是值得唾弃的神。在他的领地,他就是神,神就是他。他不相信什么天女下凡,所谓起死回生只不过医术高明,但空弦she雁之迷却也想不明白。
“我输了,这些金子是你的了。”很拙劣的开场白。
云萧轻抚手腕,敛眉笑道:“折杀云萧了。我能赢,是托大王的福。”
赫连羽双目一凝,轻轻拉过她的手,揭开衣袖,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圈淤青,模糊地啊了一声,深深的自责堵住了所有的话。如果不是她手腕受伤,怎么会弄空弦she雁的玄虚。
赫连羽默默走开。
云萧放下衣袖,心里闷闷的,有一丝茫然。她没有随身带着治淤消肿的药,又不愿意让纪瑕等人知道她和赫连羽之间发生的事,所以只能忍着,反正过几天自然就好了。可是赫连羽的举动又算什么呢?道歉?自责?
正在发怔,赫连羽又走了过来,带她上马回营地。抱着她进了帐篷,小心翼翼把她放下,掏出一个jīng巧的玉瓶。
云萧说声多谢,伸手去拿,却被他顺势揽在怀里。赫连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挽起她的衣袖,开始为她擦药。药膏刚从瓶中取出有些冰凉,他挑在指尖上,等药膏发热了才均匀地涂到她手腕上。
他灼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鼻息喷在她脖颈和耳廓上,引起若有若无的□,云萧挣扎一下,动弹不得,只听他在耳边低声笑语:“我又失仪了。我不在乎。”
云萧怒极而笑:“人如果没有礼仪,和禽shòu有什么分别?”
赫连羽涂完药膏,仔细帮她掩好衣袖,却并不放手,牢牢把她困在怀里,说道:“你们一向称我们是不开化的野蛮人。”
云萧道:“只要习用华夏的礼仪文化,蛮夷也会成为华夏一族。”
赫连羽道:“我觉得还是做野蛮人自在。”
云萧叹息,说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赫连羽笑道:“晋国百年霸业,兵戈不断,国内六卿明争暗斗,可真是温恭谦让,礼仪,哈。”
听到牵扯上赵氏,云萧敛起笑容,看问题自然要看立场如何,她从小见识过无数场家族之间与家族内部的争斗,即使马上要斗个你死我活,见面也会客客气气,哪里像他,一点都不顾及应有的体面。
赫连羽看她不说话,趁胜追击,说道:“还是我们狄人慡快,qiáng者为尊,最有力量的人称王,没有那么多虚伪客套。”
云萧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拧伤女人手腕的qiáng者。”
赫连羽身子一僵,沉默片刻,说道:“你可以回报回来。”
云萧道:“好。”闪电般刁住他的右手腕,用力一拧,赫连羽闷哼一声,却动也不动。云萧在他腕骨将碎的时候突然松手。这个人,他真的毫不反抗。疯子。
赫连羽倒吸一口凉气,好快的出手,好狠的心肠,忍痛动动手腕,还好骨头没断,只一圈淤青迅速出现。见云萧发呆不说话,赫连羽道:“帮我擦药。”
云萧无语,他就真的这么讲求公平?看着亲手造成的淤青,到底有些不忍,拿过药瓶为他擦药。
白皙娇嫩的指尖轻柔地涂着药膏,微微有些凉意,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赫连羽嘟哝几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吸着少女特有的体香。云萧下意识地抗拒,却并没有挣扎,真好,手腕上的剧痛似乎也因此减轻不少。
云萧涂完药膏,感受着他全身压上的重量,皱皱眉头,指尖搭向刚涂了药的部位,正要用力,忽然听他说道:“云萧。”
“嗯?”指尖蓄力不发,侧耳听他说下去。
“那只孤雁你怎么she下来的?”
云萧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女无所不能。”
赫连羽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一口,云萧一哆嗦,指尖用力,却被一股轻柔的力道化解。赫连羽手臂发力,把她抱的更紧,全身骨骼似乎都在格格作响。赫连羽道:“现在又轮到我了。”
云萧愕然,这算是开玩笑吗?一手拂向他的脉门,说道:“松手。我说。”
赫连羽化解她的招式,顺势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静静听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