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素烟的足音渐渐地远去,骆瑾柔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细心如她,她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只是,她私心地不想向她吐露罢了。
走出浴池,拿一件睡袍披上,冷风顷刻迎面chuī来,让人直一阵的哆嗦,到窗前的贵妃椅上躺着,任一头乌黑华丽如瀑布的长发慵懒地披散,她闭上眼眸,慢慢地回想那天的qíng景,然后苦涩盈满心头。
当她看到皇上满脸的焦急与不安,握着萧瑞芙的手的时候,她曾经一度以为那是姐姐转世的重身,她感觉眼里刺痛地想要落泪,前一刻的幸福竟是如此的短暂,在她还来不及回味,就已经远去——
然后她看到了在一旁沉默着的萧溯寒,可笑地是她竟发现了他眼神中透出的怜惜,是也在嘲笑她的愚蠢不成吗?
寂寞如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窒息得透不过气来,原来幸福远去是,他连一眼施舍的回眸都不给吗?
渐渐地感觉到一丝的冷意,她缩了缩身子,转了个身,”哐铛“一声,似有东西掉落在地上。
回转头去看,在如华的朦胧月色下,清晰可见地上的小东西,那是一支做工细致的木钗子,、隐隐散着幽古的檀香。
只是失了份陌生的幸福,留下得仅是心底的那份回忆与追思。
轻轻地俯下身,伸出冰凉的手拣起,一股温润透过手心,慰藉了心里的寂寞。
紧紧地攥在手里,她慢慢地躺下,直到睡意渐渐地侵蚀,她才缓缓地入睡,一抹寂寞的微笑在月色的映衬下更加令人疼惜——
窗外的知了耐不住寂寞地在鸣叫,金色的阳光在树影间拨动,徐徐的风chuī动翠绿的树叶,在朱红的木漆窗后,靠着一个紫色衣着的少女,正无聊地扯着衣角,不时一阵叹气声传出。
直到过了很久,门口出现一抹白色的衣角,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在阳光的映衬下依然散发着他自然的优雅与温润。
“你这是在闹什么脾气?!”听到丫鬟的禀报,他立马赶着来这里,担心她因为先前的伤还未好,可是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萧瑞芙微微扬起头,看到他含着愠色的脸,觉得有些委屈,只管撅着嘴道:“人家受伤了,你们都不关心我,我很无聊啊。”
萧溯寒有时真的对她这种孩子气的秉xing感到厌烦,只好隐忍着,“你还敢抱怨,皇上都不是三天两头地过来看你吗?”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里似乎含着嘲讽,他想到那天骆瑾柔忧心失落的样子,就不免有些责怪她,虽然她的受伤不在他的意料中,但看皇上对她的态度,这已是很明显的事了。只是有时候,越是照着自己的意想发展,他的脑海冥冥中会浮现骆瑾柔的影子,和她那双淡然中带着某中渴望的眼眸,他的心头便有浓浓得不可抑制的心疼涌现。
“谁稀罕他来着!”萧瑞芙赌气般地低吼,“你自己呢,为什么都不再来看我?”她的眼里有朦胧的水气浮现,好似受尽了莫大的委屈。
他难道不知道,她和皇上故意谈得很开心的样子,就是希望他能有一点点的在意啊,为什么他都无动于衷,甚至都不来看她。
萧溯寒被问得有些怔住了,心虚地解释着:“我没有不想来看你,只是这几天事qíng比较繁忙,没有时间罢了,难免有些疏忽,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能不往心里去吗,”她有些冷笑道;“你明明很清楚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早该清楚的!”萧溯寒冷声到,不再是对妹妹的温柔的表qíng,他是那么的义振言辞。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对骆瑾柔的非分之想就是可以的吗?”一时冲动,萧瑞芙有些气急地脱口。
可是她后悔了——
看着他yīn沉的脸色,她胆怯着,她是知道萧溯寒并不如外表那样的文雅温柔,他甚至是可怕的,但是长期见惯了他平和的一面,她大意地忘了他也是有着yīn冷的时候。
“你调查我?”冰冷地不见丝毫温度的语气,似严冬中一道凛冽的冰刀瞬间划开心口,萧瑞芙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我没有。”话里含着隐约地呜咽,“对不起,真的,我——我——”
“我希望你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qíng,不要给我多管闲事。”萧溯寒慢慢俯下身子,伸出手摸摸她的发丝,似在扶平她的不安;“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还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