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鬼魅一般的声音消失在房里,萧瑞芙仿佛瞬间就被抽光了力气,他真的太可怕了,从来她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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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皇上正在检查着太子熙云的功课,脸上露出为人父的骄傲,他向来知道这孩子比别的皇子都来的聪明,自从立他为太子后,他的教育也是他一直费心的事,而熙云也从来不让他失望。
“听说你从未去过毓华宫?”皇上抬头,目光淡定的掠过,瞧着眼前神qíng尊贵不凡的儿子,明明是7岁的孩童,却有着大人一般的深沉。
熙云皱皱眉头,似在考虑他话中的意思,“父皇这算是在责怪孩儿了?”他挑眉道,丝毫没有一点怯懦。
“你这孩子——”皇上哑然失笑,“朕有说是在说你的不是吗?”他反问道。
熙云一付“你就是这个意思”的表qíng瞅着他。
看着那双像极了她的眼睛,皇上叹息着;“云儿,对人有防备之心是必要的,但是太过火了就会把那些关心你的人也给伤害了,你懂这个意思吗?”骆瑾凤本是一贯的温柔慈悲,只是熙云这孩子却有着过分的偏激,这恰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就像方才,难到你对父皇还要存戒心不曾?”皇上温和地微笑着。
“我并没有——”熙云辩解地扭过头,恢复了孩子的纯真。
“同样,柔妃是你的小姨,她对你至少是没有恶意的,甚至是一味的容忍你的无礼,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拒以门外,她真的那么令你讨厌?”不止一次的看到两人碰面时熙云的冷眼相对和柔妃的尴尬。
熙云无言地低着头,默默地思考着他的话。
空气里缓缓地流动着沉静的气流,做在椅上的男子尊贵中透着温和,慈善的神色,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身穿华服的男童——
忽然,熙云抬起头,轻咬嘴唇,似在捉摸着,然后,他坚定清晰地问着:“父皇,您对小姨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空气中仿佛有了突兀,打破着原先的安谧,熙云看着一脸沉默着的皇上,久久地不曾开口。
“请您告诉我!”他有些焦急地催促。
再一次的沉默——书房里静得诡异,依稀只有几只鸟儿似受不住寂寞地突叫几声。
“这很重要吗?”过个仿佛一柱香的时间,一声幽幽地带着叹息地声音传出。
“父皇,请您告诉我!”依然是不依不挠地道。
皇上低低地轻笑,走近他,摸着他的头道:“你才几岁,这不是你这孩子该过问的事。”
熙云似被闷头打了一棒,脸涨得通红,十分逗趣。
“你尽管放心,朕不会再爱上其她的女子,除了你母亲。”这算是一种誓言吗?熙云沉默着——
忽然,一阵慌慌张张地脚步声急冲冲地往这赶来——
“皇上——不好——好了,五皇子他——”
此刻的毓华宫里一片慌乱,嫡皇子昏迷不醒,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整个毓华宫跟着陪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惟有骆瑾柔依然自若地吩咐着宫娥们去传太医,是该说她太过自信还是太冷清?
没有人会知道抱着熙炎小小身子的手是如此得冰冷如千年寒石!
突然一道明huáng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进,跟着气急地低吼声在宫里响起“炎儿!”
这刻,谁也不会否认皇上对爱子昏迷的心慌与不安。
略显粗鲁地从骆瑾柔的怀里抱过熙炎,刻意避开她的范围,皇上绷着脸,动作轻柔地把熙炎放在chuáng上。
“已经去请太医了,应该很快就来了。”骆瑾柔轻声地道,对他的态度不免有些尴尬。
原本焦急的心qíng听到她风清云淡的话,更是怒从中来,回头瞪着她,冷嘲道:“你怎么能这么地放心,就因为他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可以这样的不顾他的死活吗?!”
“难道要看着他真的——”这话毕竟说不出口,“你未免太过绝qíng了!”
骆瑾柔的脸上一阵苍白,也没有意识到被他抓得生疼的手已经泛红,语气虚弱地如风中抖落的枯叶;“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臣妾就不关心他吗,他是我的外甥啊——”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让原本两人紧蹦的气氛才不至于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