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_作者:苍梧谣-CWYZPP(106)

  “啪”的一声,陆炎城将一本折子摔在云石地面上。惊得那些官员猛的一颤。

  “这些东西就是你们所写的原因”稍顿一下,陆炎城厉声道:“倘若没有那些御林军将士的拼死护驾,只怕现在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话恐怕就另一个人了。你们身为皇城的各城门守卫,居然连城内混入大批的外族人也不知晓?”他扫视着这群人,冷哼一声,缓步走至一年青士官面前。“李校尉,不知你对池苑的卫兵安排有何见解啊?朕倒是很想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能潜入密林设伏?”眼角瞥见李如青灰白的脸色,陆炎城呲笑一声,踱步站定在另一矮胖男子跟前。“那么彭大人能否告诉朕为何池苑周边有大批人员出入,但身为西边守将的你却毫不知qíng呢?”一滴冷汗从被点名的彭大人额际滑落,“这个,那个,臣有罪。”他倒是勉qiáng答了一句,只不过答非所问罢了。“哼,难道我亓聿皇朝养的官员竟都是这个模样!还是莫总领手下的兵只有这般能力?”陆炎城盯着跪在首位的莫怀定,他是总责皇城内外防务的城守,“莫大人?怎么不说话了?”他站在莫怀定身后,发问道。那冰冷的声音犹如芒刺在背,令莫怀定不由的一哆嗦。此刻的陆炎城yīn狠而深沉,与他们平时在朝堂所见的犹如二人。实在不知哪个才是本xing,而已也确实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外族遗民入城,叫怎生回答。

  “守城不力,玩忽职守,出了漏子仍不知检讨。”陆炎城回身入座,猛的一拍桌子,朗声喝斥着。“还是你们也想学那个高远的样,勾结外族。想要朕的命啊?”

  这个罪名可担起,也不能担着,那几排跪着的人齐声喊着:“臣不敢,臣绝无异心。”长伏于地,一时气氛肃杀的很。

  “不敢?哼,我看你们是敢得很!”陆炎城环视着这堆人。由于以前的那份名单,他很清楚这里有多少是厉行栉的亲信。“就算不清楚人是怎么混进来的,那出了事后,你们又花了多久才赶到密林呢?如果没有陈保康一gān人拼命护着,朕岂不是已经见了先皇?你们说,这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人呢?”陆炎城半眯着眼沉声喊人进来。少倾,一小老头就恭敬的跪在了殿中。

  “不用多礼,起身吧。”陆炎城摆摆手。“按亓聿律,他们这样的要如何罚如何赏,你说按典来算吧!”这位刑部尚书算是比较有原则的人,无论朝代如何更替,他都只守着一本亓聿律过日子,也不加入哪派哪帮。活得倒也自我。不过说不定,这些也只是他用来活命的手段而已。

  “回皇上。按律,当斩。亓聿律第一条第二款就规定了渎职者当斩,罪行严重者可斩三族。”一板一眼的嘶哑声音从gān涩的喉咙中传来,令人相当的不悦。更何况他说的是要人命的话。

  那帮知道自己没法说明白事qíng前因后果的人一听,当即慌了神。这可是死得不明不白啊。但又没个说得通的理,只能拼命的磕着头,大嚷着“皇上开恩,皇上饶命”

  “哦!死罪是吗?”陆炎城随手翻着案桌上的其他折子,状似无心的应了一声,便也没说话,像在思量到底要怎么做,这种短暂的沉默更令那些人心中无底,只能加速磕头的频率。陆炎城任着他们磕头,也不说话,直至眼角余光扫到那些人额际的斑斑血痕时,才仿佛从梦中惊醒般的叹了一声。

  “哎呀,这斩还是太重了些,毕竟现在朕也没什么事,何况那些余孽已被陈统领及其部下歼灭。看这他们都曾为国出力的份上,死就免了吧。降官吧!尽数降官三级,留皇城查看!至于陈保康则护驾有功,调升为皇城总守将,全权负责皇城内外防务。”眨眼前,那个戾气的君王转眼消失,陆炎城还只是那个以仁慈闻名的亓聿帝。底下的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小命得保,也不用发配边疆,看来刚才的皇帝一定是被那些人行刺吓晕头了,才会那么bào燥。殊不知。这留皇城查看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要在笼子里掐死几只鸟绝对要比放鸟出笼后再she杀简单得多。

  “皇上圣明,吾主仁善!”所有的官员再度叩首,谢恩。并在帝王一声散了吧之后,鱼贯而出。

  陈保康也默默的跟着人群返回自己的宅子。看着已经熟睡的娇妻,他心中有千百愁绪。虽然自己连升数次,成了皇城内级别最高的武将。但这次的池苑遭袭,完全是陆炎城一手导演的。而他帮则是帮凶,那些涂满油彩的脸庞下虽然只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容,但确确实实是亓聿子民,不同的是,他们只是哑子罢了,所以他们不会说话,只会喊叫。而任何人看到有人拿刀箭对付自己的时候,都会反shexing的举刀自卫罢了。那些异族的服饰是他从宁塞带来的,其实从当初高远来到宁塞城之际,他就已经知道整个的计划,包括今天的事qíng。是他找来了哑子,告诉他们换上异族的服饰躲在密林里,看到有人狩猎时,只要出来吓吓人就行了,所以他们的兵器也是假的。而事成之后就有一笔钱,事实上钱也是有的,只是那是他们的殓葬费罢了。但是当他看到陆炎城可以毫无表qíng的一剑斩断平民的手臂时,他震惊了。或许帝王是该有这样的霸气,但他却无法接受,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知道最多的人了。当初陆炎城要他杀高远,也是因为高远敌知qíng,但他放高远走了,那么他派来杀自己的人呢,会让自己活命吗?更何况,他现在有妻有儿,她们又要何去何从呢?粗糙的掌心覆上之儿的脸庞,疼惜的摩挲着,这是他的女人,他有责任保护她,一如当初娶时所立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