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这群亡命之徒在听到就这样散了吧之后,并没有因不去打仗而开心,反而骂爹骂娘的嚷着要冲进皇城,好好捞一票。在他们眼里,那城门不过是堵木门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本来领头是两个书生,已经老大不qíng愿了,现在这两个臭书生,还挡着他们的财路,真是该死。qíng势变得不受他俩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汹涌cháo水般的武装士兵向皇城进发,亦身不由已的跟着队伍行进。
艳阳高悬的正午,厉风他们就站在威耸的皇城城墙下。乌合之众们在见到城墙上穿着铠甲的皇家军队时就明白差距了。城墙上的众人,手挽巨弓,箭头绑着火信子,烈阳混合着火油,弥漫着飘缈的光雾。还有每隔数丈就摆放一架的投石机,百斤碎石只要一脱弦,就会如石雨般落下,砸得人血ròu模糊。就这两样虽然好像应付不了三万人,但是dòng开的城门里是列成方队的全bī武装的御林军。jīng钢盾牌在反she在阳光下,锐光尽现。而站在城墙之上的正是亓聿的帝王,陆炎城。身着一身黑金铠甲,手持长剑,阵风chuī起他身上的黑绒披风。厉风看不清他的表qíng,但是他周身散发的凛凛寒意,让处在阳光下的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仗不用打,已经败了。
陆炎城亦在打量着厉风,他知道厉风成不了气候,所以当得知他逃出池苑时,并不担心。倒是厉风比自己想的有勇气,原以为他可能没那么快,不过仅仅是一夜,他居然就来了。只是这群不成气候的小兵们,会把他们自己送上huáng泉路。没有一丝表qíng的,利剑出鞘。陈保康一看他的手势,明白底下的人是没了活路了。虽然一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但是没办法,因为君命不可违。他沉声喝道:“放箭,推石。”
围守城外的人在看到威风正气的正规军队后其实就开始胆怯了,毕竟他们只是江湖糙莽,原想趁着城内士兵不备冲进城里捞个一票,管他天下是谁做皇帝呢,不过没想到居然会看到如此阵仗,此刻是想退也不退不出,而眼着着碎石火火向这边袭来,连逃的机会也没了。根本没有什么开打的念头,他们转身拼命的躲去,想避开漫天的火箭。而后面的人看不清前头的状况,反应不够快,还杵在原地,或者退得不多。一下子,冲在前面的人如无序cháo水般的卷来,使得他们站不住脚,若是退得快倒也还好。但若是多想了这么一下下,就会被一波波冲来的人群挤倒在地,被无数又人踩在脚下。跌倒的人继而成了绊倒更多人的障碍,这么一大群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人,顾得了天上的石雨火焰,就不顾得地上的横卧之人。一时间里,马仰人翻、哭爹喊娘之声此起彼落。而被火烧到的人更是叫得声嘶力竭,城墙下俨然成了人间惨境。
而城门内的铁甲士兵待到城墙上攻势一停,便按指令冲向早已溃不成军的“叛军”。手起刀落,毫不留qíng。没有被火石阵袭的人面对着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时,也只能像瓜菜一样被砍杀。厉风与赵居铮因本就在队伍的最前端,所以在人群往后退时,他们并没有被波及。但是现在面对着这些铁血军人时,他们俩心里明白自己也难逃死劫。但奇怪的是,刀仿佛是长了眼睛般,并没有往他们身上砍来。只是让他们眼看着腥红一遍,一具一具的躯体在堆砌在他们的身边,不管是死的还是没死透的。空气渐渐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窒息与恐慌在所有还活着的人心里扬起。也过了多久,杀戮止,血却映红了那打磨得jīng光的铠甲。厉风环视四周,还能站着的人不足十分之一。耳边的喊叫声也少了,多的却是将死之人的痛苦呻吟。手臂及背上的灼痛感提醒着他方才的惨烈,而边上的赵居铮早已昏伏在马背上,他的脑袋被敲到了,结成血块的痕迹和仍在汩汩流动的红色将他的脸衬得格外恐怖。这一仗,是在做什么?厉风嚅动着gān涩的唇问苍天,可惜回应的他的只有潇潇西风。抬眼是鲜衣怒马的陆炎城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勒马横立面前。
“你终究不过这些本事!”陆炎城只是冷笑,“你喜欢樱儿,想把她从我手里带走。可惜你不配也不能。你服不服?”他直视着厉风,表qíng尽是鄙弃。
“那么你配了吗?如果你配,为什么留不住她?”厉风的语调平静不像在战场上,温温顺顺的声音却听得陆炎城一激灵。
“因为她要成全我,听明白吗?她要成全我!”咆哮着嚷出这句话,可是陆炎城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借口罢了,一如厉风所言,自己确实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