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成全你。那谁来成全她,体会她呢?”厉风迎风狂笑,“你在自欺欺人。陆炎城!”他大胆的直呼皇帝的名讳。“我败的无话可说。要杀要剐请自便。想必我的父亲也已经在地下等我了吧。”
“如果我要你死,刚才就可以趁乱叫人一刀砍了你,何必等到现在呢?”陆炎城冷哼一声。“你不用死,但也不能活。你若死了,天下人怎么想呢?所以你得活着,替朕活着。”他扬手招来了手下。“厉行栉之子,厉风带兵谋反,yù乱朝纲。姑念其本心甚善,且受外人教唆,特免其死罪,永囚天牢。以待悔过。赵居铮煽动谋逆,心图不轧。罪不可恕,斩立决。以敬效尤!”
“我主圣明,我主仁慈。”整齐一致的颂词回响在空旷的战场上,气势慑人。而那个接受歌颂的人却在被他打败的人眼中看到了不屑。这不屑,他竟也无力反驳。
随后,陆炎城按照名册上所录,将原厉氏一派或革职或流放或暗杀。并废总辅制度,将权力分jiāo六部,另设监查院,以制衡六部。自己则亲控监察院。至此,亓聿皇权完全回归陆炎城手中。
半月后,厉行栉毙。没人把他的死和毒酒联系起来,因为所有人皆看到他离开池苑时还能策马狂奔。
厉云以替父兄赎罪为由,把自己关在了皇宫深处,拒绝了封后圣旨。潜心礼佛,不问红尘俗事。清灯素服,木鱼蒲团相伴至老。
而陈保康以妻子身体不佳,不适应皇城水土为由,在城门关一役后,便不要任何封赏的带着身怀有孕的之儿离开了皇城,去向不明。
洛樱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找不到她死去的证明。但一样找不着她还活着的证据。陆炎城有时会在下了朝后,一个人来到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的舞阳殿里。默默的站一会儿,又默默的离开。然后当在经过华庆宫时,听到那里的声声木鱼,叩击着木鱼却也好似在扣问自己的心。
又是一个沉沉冬夜。推开满桌折子,陆炎城揉揉发胀的眼睛。樱儿怕冷,如果像这种夜里,锦被怕是要盖好几层的,却又偏偏不爱火炉子。唇角轻咧开一丝宠溺的笑意,却又落寞的暗下去。
曾经他以为只要掌握天下,他就会快乐。只是现在当爱他的人一个个远去时,他才明白。最重要的是那个可以一起分享幸福悲伤的人,而权力只是用来保护那个人的东西而已。没有了真正想呵护眷宠的人,权力也只是寂寞的。虽然曾经有她或她还有她愿意成为那个人,但终究他失去了。
门吱的一下被推开,吴轵捧着炭盆进来。“皇上,外头下雪了。臣来给您添个暖炉子。”
“嗯,搁那吧。”陆炎城起身却顺手打开了窗户。北风夹杂着雪花卷进了室内,他伸手去接。却因室温的暖和融在了手心,晶莹的水珠在掌心滚动,却冰凉冰凉的渗到他的心里。
“吴轵!”看着漫天飞雪,陆炎城低唤道:“你说,她还活着吧?”
正在拨弄炭盆的吴轵一愣。随即明白是陆炎城是在说洛樱,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才好时,只听到陆炎城自言自语道。“不过,她可能是再也不愿回来了吧。”
---------------全书完
番外 岁岁长相见
又是一年正月里,雪霁初晴。
“皇上在哪?”吴轵气喘吁吁的一路从宫门外跑来,沿路怎到宫女奴仆就问这句话。
“吴总管,我们不知啊!”只是被抓着问的宫女们莫不是诚惶诚恐的摇摇头
“哎呀,下了朝就不见了人影。真是急死了。”chūn寒缭峭的正月里,吴轵硬是急出一层薄汗。整个皇宫差不多都跑全了,就是没见到皇上的人。有要紧的事要禀报可找不着正主。
“吴总管,您有没有去过舞阳殿啊。说不定皇上又在那里了。”一旁的小太监看着吴轵,献宝似的cha嘴
横了他一眼,吴轵叹着气说道:“何止舞阳殿啊。连疏月楼,华庆宫,瑶池统统找过了,只差把个亓聿皇宫翻过来了。”
“是啊,皇上平日也就常去这些地方的。倘若连那里也找不着,可要上哪找去啊!”底下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地上积雪渐薄,而上头的脚印杂乱无章。全是吴轵和下人们奔走的痕迹。这几个地方,是皇上自池苑回来后就经常徘徊的去处,而往往一呆便是数个时辰。但是眼下这些人倒是去了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