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站了多久,突然间头好晕,站在夜风中还觉得燥热。我摸到石桌边,坐在石凳将脸贴近冰凉的桌面,顿觉惬意,竟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翌日,侍侯我梳洗的小素发现我不在房中,慌忙地叫起了其他三个丫头。最后在后院找到了发着高烧的我。
于是,找郎中、诊脉、抓药、煎药忙得不亦乐乎。而之儿因是那晚的值夜丫头,自责的不得了。更是衣不解带地照料了我三天两夜。
而我病倒的几天里,司徒为焯亦派人来探视过我,并送来药材吩咐我好好养病,以待共赏风月。
[正文:第七章 妒宠]
厉云一身华服地站在华庆宫门口,抬头看着朱红底色门匾上的金漆大字“华庆宫”。这便是她今后的住所了,或者说是牢笼也不为过。父亲的话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回dàng:“云儿,你入宫,于公是为国,于私则是为父。你要切记把皇上的言行、经常与哪些人来往,去什么地方,是否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嗜好,都要一一记下,告诉厉倩即可。”厉倩是她的贴身侍女,心思细腻。因为妃不可常常出宫,故厉行栉特意挑选这个伶俐丫环随她入宫。
“芳妃娘娘,请入内休息。”宫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小姐,我们进去吧。”厉倩搀着她步入了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华庆宫。
宫殿里红幔飘动,一对尺高的金漆红烛照亮了内殿大厅,厉倩扶着她坐在锦塌之上。
看着殿内漫室的朱色,厉云叹笑着心想,今天也算是自己的出阁日了,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父亲当做工具送到这深宫大院里来,她不是傻瓜,父亲的用意她是知道的,而如今自己就这么赤luǒluǒ地被摆到台面上。相信陆炎城也不是什么蠢才,不然绝不会bī得父亲以自己的幸福来作筹码。可是他破例封自己为妃,又将华庆宫修缮一新,处处表现出父亲的优渥和恩宠。而且也没对她这个明显是来监视他的女人来个什么下马威,这委实让她有些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想以后慢慢折磨她吗?不管怎样,她必须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应付这深宫的人事物。
“小姐,小姐。”厉倩小声提醒着想得有些出神的她,“该打赏下人了。”
“喔。”她愕然回神,直觉地应着。对的,要打赏华庆宫里的宫女太监了,这是笼络人心的第一步。
于是挨个地分赏着东西,看似无心地对每个人说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待全部弄妥后,已是月上柳梢。
“皇上,芳妃娘娘已入住华庆宫,一切均已安置妥当。”陆炎城安排在厉云身边的太监吴轵在奕庆宫外扬声通报。
殿内,chūn光无限好。蓁妃郑敏俐玉臂横过陆炎城胸前,缕缕青丝散于宝蓝色丝褥之上,微噘的菱唇正表示着她的不满,媚声撒娇说:“皇上……”
一声皇上拉回了陆炎城早已落在宁塞城的思绪。她过得还好吗?收到信了吧,不管明不明白都会伤心的,但却不得不让她痛,因为她要的爱他给不起,是的,给不起。心底苦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蓁妃,他当初之所以会册封郑敏俐为妃,就只是因为她俩的唇是如此的相似,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嗯?怎么了。”他抚着她的双颊,迷恋般地啄吻着粉色的唇。
“皇上,你怎么能在俐儿的宫里想着别的女人呢!”陆炎城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的表qíng将心中所思全盘泄露。“好羡慕厉云妹妹啊,刚近宫就能让皇上如此挂心。”莺声软语在耳边回转,但她的眼中隐现的妒意却让陆炎城捕获。而原本吃惊的念头也被收拾得一gān二净。
“爱妃,你多想了。朕只不过念她刚离家入宫,恐有不惯。才叫吴轵多看着点的。”他表现出一个仁慈君王应有的气量,“朕累了,睡吧。”
蓁妃温顺地闭上眼,而陆炎城在片刻之后,便起身着衣。“摆驾华庆宫。”他吩咐守夜的宫女太监。在步出内殿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郑敏俐,如愿地看到她微微抖动的眼睫,嘴角勾引满意的弧度。
门,吱呀地被推开又关上,郑敏俐突地睁开眼睛,无法克制的恨意充斥着她的内心,一个刚进宫的女人,竟然可以把君王从她的chuáng上带走,若加以时日,她蓁妃的头衔凭何以保。紧紧地攥着被角打定主意,必须先下手为qiáng。
陆炎城步入夜色中,但却是朝着建章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