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_作者:苍梧谣-CWYZPP(28)

  “既然如此,那我就到处去找找吧,左右也离不开这皇宫的。若是皇上先回了建章宫的话,还有劳吴公公派个有通知下官一下。”叮嘱完这些,高远便转身向外走去。

  而此刻陆炎城正独处于空dàng而又华美的磐宁宫中。空置已久的宫殿因没了生气而显得有些yīn沉,纵然雕栏玉砌,但终究因为没有主人而失了灵xing。撩开高垂着的红绡紫缎,他走到了内殿之中。chuáng边的刻花梳妆台静静地等待着命定的主人-----这个国家的国母。只是它的主人由不得他来选。虚空了后位这么久,早已引得国人议论纷纷。而他只想私心地把座宫殿给她,这梳妆台边,除了她,谁也没有资格。他恨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不得不将她推到làng尖之上。他的樱儿啊,在宁塞城究竟过得怎样,为何连封信也不肯给。“只是这座宫殿,是需要有个住客了,”是的仅仅只是住客,而不是主人。他抚过镜面,自言自语道。

  步出了磐宁宫,陆炎城无意识的向着瑶池方向走去。“皇上,皇上。”依稀听到对面有人在喊自己。定睛一看,原来是高远。

  高远快步奔向陆炎城,“臣叩见吾皇,愿……”话还没说完,便被陆炎城打断,“你这么急着找朕,应该不是为了叩拜吧。起来说话吧。”

  高远向四周看了看,面露难色。毕竟谁都知道厉行栉的手段,只怕这四下的奴仆中有不少是眼线吧。陆炎城明白他的顾忌,朝瑶池中的无雨亭走去。高远亦紧紧跟着。

  “说吧,有什么事找朕,看你方才唤得那么急切。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啊?”待二人步入亭中之后,陆炎城看着亭外湖面背对着高远问道。

  高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将信从袖中取出,双手呈上。“臣有一物要jiāo于皇上,请皇上过目。”他低着头将信递给陆炎城。“是宁塞城来的信。”

  宁塞城!听到这三个字,陆炎城猛地转身,是她的信吗?几乎是夺似地从高远手中接过信,落目的就是信封上清逸的字迹。笑意扬上了嘴角,是的,是她写来的,从千里之外的边城写来的。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一厥《望书归》映入眼中。

  赴堠远,终相离。

  现裁征袍衬铁衣。归难不妨频梦聚。立年惟望得君音。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不甘心似的将信纸背面翻过来,来回仔细的看了一遍。“高远,这信就是这么样子的吗?你是不是打开过?掉了什么没有?”他有些气恼地问道。

  “皇上,臣确实打开过,当时此信是张定鹏jiāo于微臣的,因没有署名也没有收信人姓名,而且张大人说当时宁塞城的驿官jiāo信jiāo于他手中时说明了由微臣接收,所以大胆拆信阅之,但当看到信中内容及笔迹时,臣窃认为皇上才是写信人真正想送达之人。故进宫呈之,还请皇上恕臣冒犯之罪。”高远略有些气急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你也认得出她的笔迹?”陆炎城的眼中现着疑光,冷然的杀气在隐现。

  “是,微臣曾有幸请得洛贵人为微臣誊写过亓聿皇朝志。故而能识得洛贵人笔迹,想来这也是洛贵人将信jiāo于微臣的缘故吧。毕竟要将信送入皇宫之中,恐怕要困难很多。”高远斟酌着语句,尽量挑一些说过得去的理由来转移陆炎城的怒气。说完,见许久没有声音,便稍稍地抬起头来,只见陆炎城狠狠地捏着信纸,视线却迷茫而没有焦点。

  “皇上?”高远轻唤着出神的陆炎城。“哦。”收回了心神的陆炎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片刻后,亭中只剩下他一人。风轻掠过湖面,将镜般的湖水chuī得涟漪点点,只是同样的风却将亭间的薄纱chuī得四散飞舞。飘舞的纱忽地蒙上了他的眼,于是视线所及皆成了迷雾笼罩,连湖水也变得烟渺起来。他没有动手将轻纱扯下,只是静待风停后纱自动垂落。《望书归》?她为什么只写了一厥《望书归》呢?反复思量着信上所写的几句话。却没有头绪,登时有些恼怒起来,明知是自己不能理解其中之意。却还是责怪起来:“说话竟也只说半句。”等一下,半句!对了,就是半句。转怒而喜地将词重新看了一遍。

  “傅中宪?好熟的名字啊。”陆炎城调动着脑中所有记忆,努力地回想着与这个名字相配的人。“啊,是了,是他。那个西席。”还记得自己尚未继位之时,曾在总辅府中见过这个男子,言语犀利,城府甚深,是当时厉行栉堪为信任的幕僚。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见了踪影,没想到竟是被派往了边城。看来洛樱在宁塞城必定是步步为营,恨只恨自己身在皇宫。不行,这样的人让洛樱一个人来应付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必须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