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站在一边的小素终于忍不住的大哭出来。而这一哭,我心里也明白了大半,“那么果真是那样的事qíng了?”我的声音细如幼丝。小若也终于拗不过洛樱的追问,抽抽泣泣的把自己知道的讲了个大概。
半晌,我没回过神来,芷台阁?被人送回来的?衣冠不整?难道陆炎城他肯?我陷入思维僵硬中,脑筋几乎停止了运转,“芷台阁里还有谁?”我幽幽开口问道。
“据说”,小若吸吸鼻子:“好像,呃,好像是厉总辅。”小若说完这句话,头也不敢抬起,害怕看到洛樱的表qíng。
厉行栉?听到这三个字,刹时清明。仰头大笑,笑得眼泪漰出,笑到心里发凉。原来我从来都只是他的一颗棋,以为他爱着我,他会有顾念,却没想到在权势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微弱。二十年的亲qíng和爱qíng,我全身心的爱着他,他却可以眼一闭将我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好一出拙劣却管用的离间计,他定是知道了厉风对我的感qíng,用我的一夜来换取他两父子的分崩离隙。哈哈哈哈哈,陆炎城,你果然有成为帝王的资本。哈哈哈哈!
终于,笑声渐落,但泪如瀑。我闭上眼任泪纵横,指尖颤抖止不住的悲凉由然而生。或许我真的错了,错得很离谱。-
“主子,主子!”小若小素看着狂笑狂哭的洛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陪着她抹眼泪。一时间,舞阳殿内愁云惨雾围拢。
而此刻的宁塞城内,陈保康看着城墙角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年青的面孔啊,有些甚至昨天就和自己在嬉笑打闹,却因为帝王的一道见不得光的密旨,他们就成了作乱的叛徒,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眼就失去了温度,死得毫无尊严和地位。而在众人看来最功成名的自己,又能怎样呢,说不定下回躺着就会变成他,只要皇帝需要。堆砌这帝王的宝座竟是无可计数的尸山血海啊!想到这里,陈保康不禁头皮发麻。
“相公。”身后突然传来温柔而熟悉的轻唤。陈保康露出一丝笑意的回身搂住了小腹微隆的之儿。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好好在家躺着。”宠溺的责怪着自己的妻子,他伸手抹掉了之儿额上的薄汗。
“哪有这么金贵的啊!我不碍的,相公是该回家的时候,你不是说要……”之儿及时的收住了后半句话。
“噢,差点忘了。嗯,是快回去了。”陈保康经一提醒,顿时想起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qíng。“走吧,我们回家去,这里多待不好的。”他紧紧的搂住自己的妻子,一步步小心的走下台阶、
陈府内的一个偏厅,高远赫然坐在那里。陈保康看着这个虽残却相当镇定自若的男人,开口道:“高大人,我知道你早已jiāo生死看开,但既然可以活下去,就不要轻言死亡。他们的死我也很通过,但既然你带那东西来,就应该明白这是免不了的。我陈保康没能力保所有人的命,但起码你的命我可以保。就算皇上死要见尸,我也自有办法。高大人,陈某人相当欣赏你的淡定,但相见恨晚,恐怕也只做这几日的朋友。但天地方圆,自有相会时候。车马俱已备齐,还请高大人乔装一下以避耳目。”
“为什么要帮我?”高远盯着陈保康的眼睛问道。
“人命胜浮屠啊!那么多的人我救不了,但至少你我想尽力救。能不死就不要死。天黑后,车会在后院,会载你去边境,那里有个更僻静的无名小镇,极少纷争,想必高大人会住得习惯了。恕我们不能送别,但希望后会有期!”
“相公,高大人同意了没?”在等候陈保康回房的之儿一见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没回答,但我想是同意了吧。”陈保康略感疲倦的靠在太师椅上。“之儿,我们以后也找个静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不好?”
“相公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之儿靠近陈保康的怀中,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承诺。
千里之外的皇城大内中,陆炎城背对着一名下属正在讨论什么。
“为什么弄得这么麻烦,不直接让厉昆杀掉那个老匹夫算了。还搞这么多事,害得我们自己在宁塞的兵力也有折损。”脸处在黑暗的男子忿忿开口道。
“杀了厉行栉,又能怎样,难保不会有什么李行栉,吴行栉出来。要的就是一网打尽,让这帮人没有还手再起之力。”陆炎城轻抚杯沿,沉吟出声道。“朕故事让宁塞乱,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姓陈的有理由进京,也有理由可以给他更高的职务。不然他一介边城的代城守,怎么能抓得住京城守卫的权责呢?如果他不在京城,就算手上有几万的兵,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牺牲些人,让他有个机会可以跳出来。而且他成了家,不敢不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