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还好反应灵敏,忙把菜刀藏到身后,脚下急刹车,皱着眉毛仔细瞧清楚了弘昼,才大声道:“呦!是五阿哥……五阿哥您让一让,我这儿杀jī呢。”
弘昼倍感好笑,拦住他道:“老楚头,你杀个jī,怎么杀成这副模样儿?”
“嗐,”老楚头答道,“今儿这jī邪门了!抓不住!我老楚杀了那么多年jī了,窜房顶的钻地dòng的哪个没见过,还不是都在我手下断了脖子!今儿这jī要是给它跑了,那我这一世的英明……”
“得,得啊,”弘昼笑着打断他,“您甭英名不英名的了,您啊,年纪大了,且歇着去,这jī啊,我来替您抓,来,坐着!”
老楚头当然不答应,可弘昼已经瞄到了那jī的去处——原来它翅上大羽并未剪掉,接连扑腾几下,飞上了院中一棵光秃秃的树去了。
弘昼看看苏枕:“我要爬树,你来不来?”
苏枕指着脑袋道:“看到这疤没有?才摔的,还爬树呢!”
“那我爬了!”说完把袍子下角卷了系起来,走到那树跟前左右看看,又上脚试了两下。
老楚头在后头颤巍巍抱住弘昼的脚:“五阿哥,您当心啊,还是下来吧……”
弘昼使劲儿甩脚才把他甩开:“少啰嗦!一边看着去!”
老楚头也没认真计较,当真闪一边看去了,估计他也觉得,放着弘昼这个棒劳力不用,自己亲自去捉jī,有点làng费生产力。
弘昼三两下爬上了树杈,跨在上面伸手去够不远处的公jī: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苏枕在下面叫道:“你‘咕’什么啊?”
弘昼一只手放在嘴边向苏枕道:“我在跟它说jī语,意思是‘来,乖啊,我们一起下来玩吧’……”
苏枕bào汗:“你叫得不像公jī啊。”
“不像公jī就对了,我这是模仿母jī叫,好让它更容易上当,异xing相吸嘛……”
我狂汗,壶口瀑布汗!弘昼你真是太有才了,你咋不学虫子语,跟它说“来啊快来吃我啊”岂不是更有诱惑力一点?……
正想着只见弘昼整个身体凌空,向前猛地一扑,双手分别从两边向那jī抓去,公jī惊叫着又飞起来,弘昼只抓着了几片羽毛而已,身体却直跌落到地下。
苏枕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弘昼已就地打一个滚,又站起来,仿佛摔得完全不痛,连灰都没顾上拍只盯着公jī走向追去。
苏枕左顾右盼了两下,想了想跟在后面也追过去。
于是,一只小公jī,带领着一名华服少年,一个年轻女子,在偌大的王府内,横冲直撞、东奔西跑、jī飞狗跳!弘昼几次横身飞扑,都只能抓得一手毛,甚或还带着点排泄物,美其名曰jī屎。
看那公jī,越来越往人多处飞,循着人声,直接往宾客如云的花厅去了。
这下弘昼就更忙了,一边忙捉jī,一边还得顾着跟人打招呼:
“马大人,您好,您人让一让儿……啊!飞过去了……”
“张中堂,帮我抓着它!”
……
厅堂里原本闹哄哄,此时更是乱糟糟,只见两个人追着一只不明飞行物乱转,那公jī的爪子翅膀更是没闲着,打人毁物,被扇了一翅膀的,打碎了瓶碗的,身上落了jī屎的……都有。诚亲王允祉刚进厅,才一抬头,就只见一阵风“忽”地扇过,jī飞了过去;再一阵风刮过,弘昼跑了过去;再一阵……没风了,苏枕跑得太慢,而且已经快不行了,在后面撑着腰喊“弘昼~弘昼~停下吧……”
看看满座宾客被这两人一jī搅成了这个样子,心里犯急,也拎着袍子跟在后头追起来,哪里追得上?两步一颠地叫:“我说弘昼啊,别闹啦,这是在你十三叔家,你安生点行不行啊……”
猛然间公jī又掉头,猝不及防,原路返回,弘昼住脚、转身,又用去了一点时间,赶紧加大脚力,直冲过来,嚷道:“三大爷,让——”
允祉忙侧身闪过,顺带扶好险些被jī踢倒的佛像,嘴里念道“阿弥陀佛……”
那jī飞到门口,正要向外飞,正好门口翩翩然进来一个人,不及躲闪,被公jī一头撞在脸上;公jī也不曾料到此时来人,力道全部反弹回来,已是在他脸上撞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