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面是血的探子跪着用颤抖的声音汇报:“太子在离城五十里的官道遭遇敌军,陷入包围之中。要想突围,可能需要两天。”
这个答案让众人的心沉到底,一时室内寂静无声。
突围需要两天,并且突围后也不会即时回援,因为若接不回粮糙,大军也是一个死字。这么一计算,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五六天,还得接粮顺顺利利,回程顺顺利利,不能出一点岔子。
而现在包围邺城的敌军有多少呢?答案是五万。
即便是在此已支撑一月有余的夏炎将军也不禁苦笑了。原本他以城中三千守军顽抗敌军两万,支撑一月,苦候朝廷援军,便是这念想才一路支撑下来,把城守得滴水不漏。现在援军是来了,却只有一万人,竟然还是由太子领军。而敌军却似得到己方援军消息似的,再调大军来此。己方援了一万,他却增敌四万。分了一万去对付接粮的太子兵马,余下的三万人全加入攻城的行列。
号称五万,但经过一月来的攻防战,也有相当损耗,现在围城的敌军兵马约在四万七八千之数。而城内守军,加上太子调进的那些,不折不扣只有五千人。
以一当十啊,虽然守城的总占些便宜,但是军力实在悬殊。甚至,连退路也给自己人封死了,太子把太子妃留在城里了。若是为了满城百姓投降,太子妃要不被俘,要不就是死路一条,两者对于守城将领来说,都绝不是好结果,不但会落个贪生怕死的名头,更重要的是,会扣上顶卖主求荣的帽子。对于视荣誉比生命更重要的武将来说,遗臭万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退不能退,只得硬着头皮拼死一战了。
此刻我还没搞清楚啥状况,捧着一杯清茶,只觉越喝肚子越饿。忽然发觉有不少人用怨恨的眼光偷偷盯着我时,正好听见夏炎吐出那句:“传令下去,好好守着!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我正想,有那么无奈么?
已经有个长脸副将叫延森上前说道:“将军,太子妃是太子托付于你,就算是城破了也要将太子妃完璧归赵呀。”
我汗毛倒竖,这人可真会撩拨啊。
夏炎看向我:“敌军已经包围了城池,我军只有五千人马,准备与敌军抗争到底。为保太子妃安全,属下已安排一千jīng兵护送太子妃出城,请太子妃早作准备吧。”
我楞了楞,总共才五千兵马,分了五分之一护送我出城,这是搞什么呀?
崖云带来的援军副将郑宇升被留在城中协防,他是个xingqíngbào烈的大汉,他恨恨瞪我一眼,气愤的说:“不用怕,太子妃的xing命比这城里上万条xing命都珍贵,我的手下一定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的!”
老兄,你们说我的xing命比什么人重要,要分兵力送我走,全都是你们自己人自说自话。我心里涌起一阵怒气,让我走还不走了呢。虽然我也怕死,但是要以牺牲整座城池的代价来换我一个人的安全,真的当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么。
于是我板起脸来,跟他们打官腔:“夏将军,此言差矣。要知道太子将我留在此处,并jiāo托帅印,便是要我在此督视众人,与全城共同进退。今日qíng势危急,我绝不能抛下全城军民独自逃生,必要留在此处,与全城军民齐心协力,存亡与共。”
眼看一番大洒狗血的话已换得众人脸皮稍松,我又徐徐道:“分散兵力乃军家大忌,何况此刻当务之急是要守好城池,若因分开兵马只因护我一人安危,反致城池失守,届时敌军占领此城,与城外敌军内外夹击,若导致太子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铸成大错?”
众将被我说得一阵肃然。
“说得不错。”那副将延森忽然冷笑,“敌军即将攻城,那么就请太子妃指引一条明路吧!”
我瞥他一眼,直觉此人对己敌意甚深。
我对夏炎道:“夏将军,请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我低低跟他说了几句,却见夏炎眉毛一扬,状甚激动。随即却皱起眉头:“敌军已达城下,不克该当qiáng攻,城中士兵忙于守城,恐怕难以分出人手布置。”
“能想个办法拖他们一天半天么?”
夏炎苦笑。
也是,人家想攻城,是想要侵略来的,难道还能听你的话,喝杯茶,休息一天再约战么。
我想了想问:“城外领兵的主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