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尽三生_作者:锦秋词(47)

  撩吾qíng绪纷飞

  一梦万年痴

  ……”

  明月不晃脑袋了,大黑核眼亮晶晶的瞅着我,chūn风忘了刨蹄子,表qíng有点发呆,最神奇的是随从大叔,明明捂着耳朵,不知被谁通知了,竟把手给放了下来。

  叮叮咚咚的过门。

  “小红楼 纱窗边

  莺声燕语

  冠戴君 风流子

  繁华恋醉

  谁与吾 曾何时

  忘世知己

  三生石 补天女

  原是传奇

  ……”

  随从大叔紧绷的脸越来越柔和,锐利的眼神收了起来,眼睛未闭,细细一看,他垂下的手指还在微微的动作,似乎在打节拍。大叔啊大叔,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副表qíng是陶醉?

  我正唱的得意,面前的大叔忽地“啪”的一声站直,盯着我身后唤道:“公子!”

  我歇了琴,转头,崖云一身白衣如雪,正站在后面的梅花树下,肩上有两瓣红梅,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见我转头,崖云微微一笑道:“好曲子,闻之只觉浮光迷梦,十丈红尘。请雪公子奏毕全曲吧。崖云洗耳恭听。”

  让我弹我就弹了吗?听我弹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笑道:“既然崖云公子喜欢这曲,不如让我教你弹,往后我唱歌,你伴奏,好不?”

  此言一出,随从大叔已出声呵斥:“放肆!”

  我一撅嘴:“不行就不行,小气!”

  随从大叔脸上怒容一现。

  “苏琰。”崖云淡淡唤了一声,大叔不再出声。

  崖云走近来,距我三尺之外站着,轻风拂衣,他眼中有树影横斜,霞光煦和。他微笑道:“应你所愿。”

  那天崖云走后,兰溪问我还私下藏了多少好曲子。我冲他做个鬼脸:“没有了。徒儿糙包一个,早就掏空挖净了。”

  兰溪一合扇子,我条件反she的缩了缩脖子,他却想了想,扇子没有落下来。

  隔了半晌,他说:“看到你跟崖云投机,我很放心。”听得我直瞪眼。

  当初跟他学琴时,他把挽云琴送我,当时就说:“云儿此后跟着你,我很放心。”

  这两句话太相象了,引起了我无穷遐想。但是兰溪不肯解释,只是用扇子遮住脸,淡淡说:“你回吧,我累了。”

  次日,崖云来上琴课时,坐着一辆乌篷大车,没有骑马。

  我疑心是不是他那两匹宝贝马昨天听琴听得病了,却没敢问。

  练毕琴,崖云忽然过来邀我跟他坐车游城。

  我一听,转头去看兰溪,担心有什么yīn谋。兰溪用扇子遮住脸:“雪棠还没有试过坐着大车游这陵州城呢,这番正好一了他的夙愿。”当着外人面揭我短来着呢,恨得我牙痒痒的。

  去就去,谁怕谁呢?嗯,正好借机联络感qíng,融资来着。

  崖云的马车外表看来并不特别,而车内座位宽阔,铺着锦缎做的垫子,车厢两侧设有可活动的桌子,桌面放着新鲜的水果和ròu脯。

  我一坐到那锦缎垫子上就不想起来了,喜欢吃的食物伸手可及,幸福得让人想流泪。

  马车缓缓的在石板路上驶着,我趁着崖云看窗外的风景,伸手抓起ròu脯往嘴里送。嗯,甘美鲜甜,余味无穷。到这边来都一年多了,还是头一趟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又剥了一颗栗子,松软甜香,几乎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我尝了一样又一样,崖云却始终看着窗外,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我忍不住问:“崖云公子,外面的风景很好看吗?”

  崖云这才回头,一回头,看见我正剥着一只香蕉,呆了呆,又别过脸去。隔一阵,淡淡说:“你慢慢吃,车上还有。”

  原来竟是嫌我一上车就猛吃,才不跟我说话来着。三两口把香蕉解决了,说:“崖云公子,我吃完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找我何事了吧?”

  崖云看了看我,认真的问:“吃好了吗?”

  我的脸有点发红,拍拍肚皮:“早吃够了,这下连晚饭都省了。”

  崖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我等了又等,他依旧沉默。我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只是请我来吃东西游城的吗?”

  崖云眉端有讶色:“不然又该如何?”

  我无言以对,半晌问:“这是要到哪儿去呢?”